※小太郎佐助雙生子設定。
那沒有名字的孩子發現自己默默的絕望了。
先是失去聲音、再來失去了父母,然後在他反應得來之前,連是他唯一歸屬的村莊和雙生弟弟都不見了,只剩一抹灰白色的煙緩緩的從灰燼中升起、浮空、最終消失不見。
他張口想喊,但過久沒使用的聲帶如同枯萎的草般、過乾得令他連哭聲都發不出來。
他的弟弟,他那個話總比人多一倍的弟弟,碰到事情會為他爭論的弟弟,就這樣的消失了,他連一點可以讓他追憶的殘留物都找不著。
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啊⋯⋯
那股湧上的悲憤太過強烈,導致已經幾天都滴水不進的他就這樣昏了過去。
風刮著臉的感覺涼涼的,像記憶中要下雨之前會颳起的山風。模糊中他似乎聽見了孿生弟弟呼喊著他早失落的名,一次又一次的。
他驚醒時發現自己俯視著平時不可能看到的風景,這領悟太過震撼、他甚至忘記自己正被一個看不到臉也不跟他說話的人輕鬆的夾在腋下帶著奔走。
那是他初次見到風魔之里。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已經被選為下一代的接班人,做出選擇的人則毫不意外的是那個擅自把他撿回來、只是因為他同其一樣不會說話的師父。
不然你覺得你還有別的可去之地嗎?
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從不露出臉也不出聲的師父身上讀出這樣的問題,但當下的他不以為然地撇過了頭,顯然是對師父如此擅自的決定感到不齒。
那之後又再過了一段時間,他才終於下定決心。抱著對不在的家人羞愧的、無言的情緒。
他只是、想要有個容身之處而已。
「已經決定好了嗎?」頭上的那鬃裝飾用流蘇抖得像是隨時就會斷裂、本身也總沒好到哪裡去的老人揚起頭問,那動作令已經成長為少年的人不禁擔憂起其脆弱的腰:「風魔。」
少年詫異的看向身旁的師父,卻在接收到那看不太見的視線時又低下了頭,感覺到什麼重重的、帶有師父平常愛抽的煙草味的東西被硬壓在頭上,遮掩住了更多瀏海沒擋住、卻已經被什麼給模糊了的視界。
「從今以後你就是第五代風魔了呀,要麻煩你照顧我這個老頭子了。」
叫做北條氏政的老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那隻因為年齡而逐漸蒼白乾裂的手壓下來意外的有溫度,足以令突然接下名號的人反應不來。
然後他的工作就這樣持續了下去。雖然偶爾會出門打個工賺點外快——頂著『傳說之忍』的名號,就算不找工作也會主動送上門來——但他永遠沒有離開太久過,因為那永遠聽著老氣的音樂,一手握著拐杖、另一手撐著又在痛的腰的老人會等著他回去。
那是他的家人。
在失去所有過後,終於勉強填補住孤寂細縫的家人。
如不再看鏡子裡的倒影般,他不再奢想太多,只因他早不願再面對一次絕望。
「哎呀哎呀,本大爺似乎碰到了很了不得的人呢。」
熟悉的口調引住你的注意力卻沒帶起好奇心,只因你面前那金髮的女忍正用著己所能的最快速度將所有苦無扔往你的方向,雖然很遺憾的沒有任何一個成功地擊中目標。
你一直很疑惑為什麼那位名義上是你的主人的老人會下暗殺令,你並不反對出任務——反正就算沒有,你也會出去為經濟狀況不佳的北條家賺個外快——只是進行這場任務的路上碰到太多意外,令你忍不住想問下次出任務前是否該去求個籤碰運氣。
就如面前那個長得很漂亮、但殺氣很重的金髮同業。也許還有隱身於某處的另一個人。
那語氣聽起來真像弟弟呢。你默默的想,意外地有些懷念那個僅存在記憶已久的身影,那個嘴上總是隨便念著不相干的東西,卻會幫你把事情給打理妥當的弟弟。
這麼說來,弟弟的名字是什麼?現在還活著的話,會長得怎樣呢?
啊啊、你怎麼忘了呢,自己的這張面孔就是弟弟的臉。在那次浩劫後,你就因為無法承受連望入水裡都可以看到他靈活的對自己眨眼的痛苦而把瀏海留長了。
「佐助!這時候你貧什麼嘴!」金髮的女子怒道。
「本大爺這不就來了嗎?」在應當緊急的時刻仍帶了些懶洋洋的聲調的人說,但你仍聽到了至少一個苦無被打飛的聲音。
是個藏了不少東西的人哪。
你想,伸手用苦無擋住隨著巨大的手裏劍衝上來的人。
然後在抬頭對上來者的雙眼時僵住了那麼一秒,之所以為一秒是因為對方也卡住了、像被雷擊中般。
是的,你想起來了,弟弟的名字也是さ開頭的呢。
OMAKE
「喔呀哥?我來找你了。」
最近越來越熟悉的聲音喊出了從以前到現在都一樣的台詞,風魔小太郎抬起頭,只見自己失散多年後終於重逢的孿生弟弟俐落的攀在他的窗戶上。
靈活得就跟猴子沒兩樣。
每逢此時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弟弟的確將其新的姓氏發揮至極意的小太郎只是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完全不想正視靈活的身手一直是要成唯一名優良忍者的入門條件此事。
話說回來,既然弟弟都這麼光明正大的上門,不、上窗來了,那麼代表……
「佐助!你居然敢丟下我一個人先跑!!!」
啊、來了。
把早就準備好的三個杯子都注入熱騰騰的茶水的小太郎這次連頭都懶得抬起來,反正聽聲音跟扔往某個方向的苦無就就知道來的一定是弟弟的師妹。
儘管他曾經很困惑的問過弟弟該如何稱呼其小師妹,但在弟弟只會不太負責任的兩手一攤表示『我們是雙胞胎,我的師妹就是你的師妹』下,小太郎就決定還是把這個叫春日的女孩子歸類為妹妹會比較保險——雖然他至今還不懂,天底下到底有哪個妹妹會只是因為好奇其長相而去掀哥哥的頭盔。
當然他更好奇的總是為何這兩人會想來看自己:佐助就算了,那畢竟是自己不用開口就能理解彼此想法的弟弟,至於春日……她搞不好只覺得多一個人可以抱怨是件愉快的事情而已。
「唉呀春日你也來得太快了,我還想說要先探探哥的口風-」
「這麼有趣的事情,居然敢把我排除在外居然是太過份了!」
小太郎突然想起來大概是昨天還是前天,最近背又駝了些、腰也更痛一點的雇主才笑著用『風魔啊,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抱到曾孫呢』這種往如過度期盼孫子成婚的口吻逗過他和那位伊予河野巫女的進度,不論他解釋過了數百次的唯一進度就是沒有進度也沒用。
然後也不知為何的,他默默的有了這兩人是來把自己當成下酒的菜的錯覺。
兩個講不聽的……
忽略掉自己根本不開口的事實,風魔忍者五代目捲起了因為手臂肌肉太結實、差點拉不起來的袖子,準備好上前去敲這兩個明顯來亂的一人一記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