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停擺】
”Kyoya, vuoi percorrere il sentiero della vita insieme a me?”
雲雀記得迪諾第一次說這句話的神情,那抹不去的認真讓他一瞬間內不知道該說甚麼。而在那之前,他已經花了整整的五年學習那該死的義大利語,也花了整整的五年試著不讓迪諾知道這件事。
所以迪諾應該是不知道自己聽得懂義大利語的。雲雀這樣的推測,然後想把剛聽進耳裡的東西拋到十萬八千里外只因那語氣太誠懇,他真怕自己一控制不了真的答應他。
──恭彌,你願意和我共度終生嗎?
這種怎麼聽都像求婚的台詞聽在一旁的羅馬利歐耳裡卻沒造成任何驚嚇,說穿了大概是因為迪諾太常這樣自言自語,所以不論是羅馬利歐這樣的老幹部還是開車的司機們,各個都養成了忽略十代首領獨自一人時的喃喃自語的本事。
當然雲雀不會知道這點,他一年也就只見迪諾這麼短暫個幾次而已。誰知這次對方前腳離開後要花多久時間才會又滾回來日本,搞不好再也不會,誰知道明天的此時的加百羅涅會發生甚麼事情。想到這裡雲雀直視面前這個用探訪師弟的名義逃出義大利,其實是來替他慶生的男人一眼,在心裡懷疑在那個遙遠的地中海國家究竟是發生甚麼事,才讓這看似除了家人外甚麼都不在乎的男人說出這種以為當事人沒聽見的話。
打從心底打定不讓對方知道自己察覺到的事,雲雀面無表情的對迪諾說他剛剛講的是啥鬼根本就聽不懂。
而出乎雲雀意料的,迪諾苦笑著說他聽不懂也好,接著他下個月應該能抽空過來的話。
所謂的下個月來臨時,開門迎接迪諾的是一疊差點砸在臉上的厚重資料。飛散的紙張後方是冷著臉的雲雀,語氣強硬的質問迪諾為什麼沒有告訴他是被甚麼困擾。
迪諾只是回答恭彌你已經知道啦?笑得有點苦澀連雲雀看了都覺得心頭很酸。
或許是太少看見迪諾,雲雀總會忘記對分身為加百羅涅十代目的身分與義務,也總是忘記在那張笑臉下迪諾究竟背負著多少重擔,更不曾記住迪諾是以唯一的繼承人的身分達到現在這個位置。
有的時候,煩惱的來由是過度簡單的理由和答案;但更多的時候,卻是來自於完全不相干卻又掌有大權的人。
所以那些據說很重要的老人們開始叫嚷著加百羅涅十一代的位置需要有人繼承,事實上是打從迪諾接下頭銜後就開始只是他沒讓雲雀知道。這世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不需要增加,更何況迪諾從不認為雲雀會對這種事情倍感關切,那畢竟不是他的本質。
”Kyoya oh Kyoya amore mio...ti amo e tu sei la mia vita...”
與著嘆息,迪諾輕輕的說出他不知道雲雀會不會懂的話。
──恭彌喔恭彌我的愛…我深愛而且需要著你…
來自頸項的拉扯感是雲雀扯開他繫了一整天的領帶,唇上的濕潤是雲雀的舌,跨坐在他大腿上的軀體微妙的被隱藏在熨燙好的西裝褲下增加了修長度。迪諾脫下雲雀十分鐘前才穿上的西裝且小心翼翼的將其丟在地上,畢竟這嶄新的羊駝毛製品不但昂貴而且還是他送的禮物沒必要被糟蹋,然後將他的唇又貼上雲雀並將手伸進後者的衣領拉開所有的鈕扣。
不要老是說別人聽不懂的東西。其實聽得懂只是不想明說的雲雀冷淡的抱怨,在迪諾的肩頭留下屬於他的齒痕和唾液,雲雀很不願意承認在聽到之前那句話時,心跳真的給他停頓了一秒。
迪諾只是笑著用日文重複了一遍,但在將雲雀壓倒在地面那刻他的母語仍像夜半的幽魂般自他口中流出。
”Non scordare mai quanto ti amo...”
──不要忘記我愛你…
雖然這話說來可笑,但雲雀沒有忘記過。也就是因為沒有忘記才會注意到他不該不應不能注意,而迪諾也不希望他知道的地方。
要知道一件事情其實一點都不難。
趁迪諾不注意時對羅馬利歐使用拐子更不是啥問題,真正的問題是恰當的時機。
所以縱使雲雀一點也不想跟群眾打交道,他還是出現在那群對他倒是必恭必敬的、迪諾的手下前,用手中的鋼製品脅迫任何一個知道實情的人把瞭解的通通吐出來不然就準備埋屍於並盛的櫻花樹下。
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們慌張匆忙的用破爛的日文努力解釋了一番,而所得到的感激是雲雀那比來之前更陰的臉色和敢說出去就等死的威脅。
接著雲雀出現在學校的圖書館,命令一直是他手下的前風紀委員們替他找他要的資料。
再來他花了三天的時間把相關資料看完,又花了一天的時間要那群生來就是勞碌命的人在網上找尋最新的資訊。
然後的他發現自己找不出結論。
如果是以前的他,若不是二話不說走人就是直接去把罪魁禍首滅了了事,但五年過去他已不再是過去那個踩著別人屍體才能安心的孩子。想到現在的自己已經成了以往口中的狡猾的大人,雲雀就煩躁得想把那個煩惱源頭給一記打昏留在身邊,雖然打從心底他很清楚自己從沒贏過迪諾而且未來也不太可能。
讓自己倒在床上,雲雀發現自己正在煩惱不應該由他煩惱而且他也不應該去煩惱的事,而在惱怒的發現這個事實的同時他在心裡用力詛咒那個此時正準備敲他家門的人。
所以那疊目標是迪諾的俊臉,厚重到可以殺人的資料與其說是一個月不見的宣洩,倒不如說是對自己的無能的氣惱。
”Sono fortunato perché c’è il tuo amore nella mia vita.”
──能擁有你的愛的生命是幸福的。
迪諾曾經這麼的笑著對雲雀說,後者當時眨了下眼,在心裡懷疑究竟是義大利人天性浪漫還是面前的男人天生濫情或者只是他純粹的耳背。
可現在的他寧願把加百羅涅給滅了,也不願看見他愛的這個男人和別的女人步入禮堂。
像是察覺到了雲雀腦海裡的想法,迪諾笑了,告訴雲雀其實自由派的告訴過他就算帶情婦生的孩子回來也沒關係,只要DNA鑑定孩子有加百羅涅血統就好,只是被拒絕了。那種事情我連想都沒想過,恭彌。輕咬著雲雀的耳朵,迪諾的語氣清淡得微妙。因為我想要的是流著我們的血的孩子。
然後他很滿意的看到雲雀難得一見的疑惑眼神。
跟我結婚吧,恭彌。親吻著雲雀墨黑色的髮,迪諾說婚期可能要拖很久,因為不知道那群專業人士要耗多久時間才能得出成果,可是他一生中想娶的只有他雲雀恭彌而已。雲雀皺眉問迪諾是不是最近睡眠不足下飛機時撞到頭還是甚麼,得到一個充當答覆的不是。
”Vorrei che i tuoi occhi fossero la mia prima luce al risveglio e il profumo della tua pelle accompagnasse ogni mio passo, per sempre. Sposami amore mio...”
這話來得太突然太浪漫也太令人作嘔,若雲雀閱讀的涉獵廣泛些他可能會認定那是從三流羅曼史小說中抄來的句子。說句實話雲雀是這麼想的沒錯。但在耳朵接收而且大腦轉換完畢後的下一秒,在他本人察覺之前,此時不應該在他手中的拐子已經仆上去並且被迪諾漫不經心的用不知從哪裡拿出鞭子擋了下來。難得的熱度從臉頰一路擴散到耳際,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只是笑著親吻雲雀說其實你都聽得懂嘛恭彌,然後得來一句閉嘴。
隔天迪諾出現在阿綱面前,說唉呀阿綱真是抱歉,你的雲之守護者可能以後就要被我借走了。未滿二十的彭哥列十代目望了親愛的師兄一眼後問迪諾先生你是用甚麼甜言蜜語把雲雀學長拐到手的?言畢只聽見師兄笑著說這是最高機密和口中的雲雀學長準備把自己的家給毀了的聲音。
接著,很意外的,他看到雲雀臉上淡淡的紅暈,這景象太驚悚害他差點把口中的咖啡全部噴出來。
──我願你的雙眸是早晨第一映入我眼中的光輝,願你的體香與我相隨至永恆。嫁給我吧吾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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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鳥】
不知不覺中身著的衣物似乎越來越單薄,出門前迪諾難得沒拒絕羅馬利歐遞來的大衣卻還是抱怨連連。
意外悅耳的鳥鳴在窗外作響。
迪諾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一頭金髮被散在老鼠的深灰上似乎更加顯眼。
羅馬利歐知道自己的主子不喜歡一片的黑,只是基於職業問題所以沒有反駁沒有抵抗,卻在自己所能抗議的地方穿著以黑手黨首領而言過度亮麗的色彩。身為老部下的他不曾規勸過這點,雖然過度明亮的色彩不偏不倚的是殺手們最喜歡的目標。
他也有認為五顏六色也不錯的時候,接著在心裡自我吐嘈這究竟是為掩護自家首領還是替加百羅涅家在黑手黨的社交圈製造話題。
『嗶。』
從通訊錄挑出很少理會的名字,開始撥號。
「首領,您的心情似乎很好。」
聞言加百羅涅的主子只是不作聲的笑,反問我看起來像嗎?
有哪裡不像呢?羅馬利歐不禁這樣的想,沒忘記冬天的接近在迪諾加百羅涅的心中佔有甚麼意義。義大利是個微妙的地方,光芒燦爛黑暗污穢無一不缺,就連季節的溫度也是如此的令人感到突愕。
也差不多是那時候了。
響起的音樂是迪諾的手機鈴聲,很少聽見的一首,不耳熟的聲音唱著這群人中只有迪諾能完整了解的語言。羅馬利歐低頭思索這代表著甚麼意思,然後看見首領臉上突然燦爛的笑容。
包裹在黑色西裝裡的高瘦的身材走下飛機,雙腿在同色的影子中顯得修長。一旁的人不是慌忙的行禮就是匆匆的讓路,他視而不見只注意在眼角出現的視野,勾起的唇對手機說出的聲音聽上去意外的性感。
「委員長。」前方的人欠身,雲雀稍點了下頭,頭也不回的坐進駕駛座關上車門發動引擎,猛踩引擎從時速三十四十五十直直飆到一百公里,一片煙霧中獨留新聘請的司機呆在原地無法動彈,一旁的老部下早見怪不怪的離去。
三十分鐘過去,用盡其能力擺脫繁忙行程的加百羅涅首領無視自己沒部下就不行的現實,獨自走到被鐵欄杆圍起的大門要驚奇的守衛開門,五分鐘後一台搞不好才剛出廠的法拉利以著常人不想知道的速度飆到目的地,果斷迅速的停車技術像是在炫耀駕駛人的能力般的華麗。
「恭彌。」陽光般的燦爛微笑是歡迎人的代表。
「哼。」黑髮黑眼的駕駛勾起嘴角,一雙鳳眼難得充滿笑意。「上車。」
「遵命不如從命。」跨入舒適的車內嶄新的觸感,沒刮痕的外殼反射冬日的陽光。迪諾加百羅涅坐在駕駛座的隔壁伸展完美的雙腿,一旁的駕駛人冷哼一生,在前者繫好安全帶之前猛踩油門。
守衛這個工作並不知道任何內情,卻往往目睹到最不可思議的畫面。
望著新製造的空氣污染,可憐的老員工思考是否該向上頭報告首領離家出走或者被綁架。
沒有人會到的海濱,重重的踩下煞車,完全不理會不拉手煞車的他們有沒有連人帶車撞進海裡的可能,黑髮駕駛跨過排檔桿應該會在的位置,手托起加百羅涅十代目的下顎開始親吻,後者以幾乎毫無遲疑的速度將前者拉進懷裡,口舌交纏兩雙手忙著扯開彼此的衣物。
兒童不宜的呻吟喘息自毫無遮掩的車內傳出。
很忙碌的用唇覆蓋住彼此的肌膚,或舔或咬反正當事人並不在乎。
一頭金髮被對方修長的手指給抓亂,抬起頭加百羅涅的主人親吻著纏綿對象的烏髮,腦中思考接下來的幾個月要用甚麼樣的理由將所有的應酬推掉而不會引起軒然大波。
「在想甚麼?」懷中那衣不蔽體的人的瞳孔直盯著他:「不專心就咬死你。」
「還有甚麼比恭彌更重要?」完全不把對方的警告放在心上,不知何時轉戰到後座的兩人瞬間變成一上一下的姿勢。恭彌今晚就先住我那吧明天再回彭哥列。揪著迪諾的金髮,被壓在身下的人冷淡的回答為什麼他要在乎,嘴角的弧度卻是完全的另一回事。
然後事情就這樣定案。
一直到最後一刻鐘才知道元學長今雲守已來義大利的消息,現今彭哥列十代目很直接的告訴前來報告的霧守,對方要不要來是他的事反正會議照樣十點舉行。後者笑著回答綱吉君說了就算,很順手的把還是很小一隻的彭哥列首領給抱個滿懷,完全無視對方雖然是戀人卻仍是上司的身份。
就算說了對方也不可能來,所以不說也罷。
此時正和迪諾加百羅涅在海濱的雲雀恭彌,是偶爾會在加百羅涅落腳的候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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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則性】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習慣。
迪諾不曾忘記對雲雀而言,所謂的關心就是先用拐子把他的辦公桌劈成兩半,然後用相同的兇器指著他問到底還要讓他等多久。對方是從哪個鬼地方得來這種蠻力的前提先不論,這種模式的關心和撒嬌卻讓加百羅涅的眾人無時無刻不擔憂其首領的安危,據說雲雀恭彌其實是彭哥列派來的殺手這無據的傳聞還在五千人間流傳了好一陣子。
心血來潮算一算,自從開始交往以來,加百羅涅的首領大概已經換了三張辦公桌,五片窗戶專用的防彈玻璃,沙發兩張,無數個的咖啡杯與不知換了幾扇的門。被拐子打爛的雜物還包括煙灰缸一個,之所以沒補充是因為拐子的主人說敢讓他聞到煙味就準備死。
真是令人汗流浹背的關心方式,此為旁人的觀點。
今天的恭彌還是一樣的溫柔呢。
以上言論出自於其實沒被打過幾次因為總先用鞭子擋了下來,卻已經被部下質疑嚴重腦震盪的迪諾加百羅涅。
所以每當這種令眾人草木皆兵、大氣不敢哼一聲時,也只有迪諾還能笑容滿面的對其實也在笑,雖然笑得好像有些彆扭的雲雀恭彌說歡迎回來,儘管這裡是加百羅涅並非彭哥列。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包括彭哥列的那群。所以除了自己的家務事之外,迪諾一天會至少接到三次來自彭哥列的請託,內容多半是要他們的雲之守護者至少在開會時回來作個樣子,請求這位據說最強卻也最不合群的傢伙不要每次出任務就來一次血祭,或者是叮嚀雲豆的主人偶爾回去把繁殖過多的鳥群接到加百羅涅,彭哥列不是動物園。
更有甚者,是直接一句迪諾你考不考慮和彭哥列聯姻,發信者想當然爾是里包恩。
收信者滿臉的苦笑,身旁的部下卻很不合作的全部彎腰在地面打滾,笑得像是那位號稱彭哥列最強守護者的雲雀恭彌即將披上白色婚紗與自家首領一同踏上紅毯。
……其實一點也不好笑,真的,因為這早就超越了驚悚兩字能形容的境界。
雖然迪諾並不否認這個念頭曾經飄進自己的大腦過,但停留不到三秒就立即被過度冷靜的理智給一腳踢出所以並算不上有。
光要叫這隻四處翱翔的鳥兒停歇下就已是不可能之事,里包恩的大腦是哪裡出了問題才會丟出這蠢點子?難得於深夜批改文件之時,恍神的迪諾不禁這樣質疑。
他的習慣可以說很多也能說很少,上至對於雲雀可說至虐殺的暴力傾向總是微笑對待,下至連日常小事都能忍受被部下欺凌到頭上。不是說迪諾的脾氣有多好或眾人有多不尊重他,只是在爭吵與否之間他總挑選了後者。這世上的糾纏糾紛已經太多,他沒必要把這種氣氛帶進自己的家族裡,至於前者,要說那是孽緣也行今生註定也好,想太多是會讓大腦爆炸的。
桌上的瓷杯不再發出香氣,這是他今晚的第四杯Espresso,冷掉的口感太糟難以下嚥。
看著密密麻麻的報告,迪諾在心底疑惑若雲雀在的話此時的房間會被毀掉多少,只是後者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消息連他都不知上了哪裡。之前還曾經問過彭哥列的學弟,得到了句若是連迪諾先生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當答覆,恰恰又是個對部屬沒轍的首領。
里包恩的教育在某方面而言可說是錯誤至極,但就算撕破了嘴迪諾也沒那膽子講出聲。
不然怎麼會不論是他或阿綱,都在應付屬下上如此的苦手呢?
金屬的反光打斷了迪諾的思考,下意識的往後仰閃過一記揮來的鋼拐,下一刻原先還在桌上的咖啡杯啪啦的撞在玻璃窗上,深褐的液體灑滿了地毯。
又要請專業人士清理了,那可是上個月才換的。迪諾苦笑的想,手中的報告被抽走的同刻是映入雙眸的一對墨色鳳眼,後者才剛剪短的黑髮看上去更像羽毛的尾端。
作嘔的味道。來者說,拐子抵上迪諾的頸項的同時雙手被鞭子捆住。
好久不見,恭彌。房間的主人笑著親吻對方染上疲乏的臉頰,不忘了用手將可能會把他打至失聲的武器擊至一旁。怎麼突然想要回來?
多說無益。
已經懶得轉戰沙發的兩人直接在照人體工學設計的座椅上寬衣解帶,這個月加百羅涅首領辦公室需要添增的事物又增一件,據說負責人還很有良心的建議應該在裡面擺張床但立刻被否決。
莫名其妙的事物就夠了,加百羅涅的人可沒有良善到連保險套都幫首領和其情人準備好順便弄燭光晚餐開香檳放熱水的程度。
雖然之前的確有人提議過要在首領辦公室的後方增建個附衛浴的暗房,但被首領本人笑著駁回。
開甚麼玩笑,辦公室可是男人的浪漫。
小番外↓
所以怎麼突然就回來了?縱慾妄為整夜後大腦終於清醒,將雲雀緊抱入懷的迪諾問。本來還以為你會消失更久的。
小嬰兒突然問我對於新的職位頭銜有沒有興趣。口中的小嬰兒理所當然的是已經不再是幼童體型的里包恩,雲雀的一雙鳳眼像是想到什麼的瞇得更緊。
甚麼職位頭銜?親吻著對方的髮時迪諾隨口問出,然後身體在對方吐出加百羅涅十代夫人數字時立刻僵硬。
你會想要嗎?
偶爾一個裝飾用的戒指也不錯。感覺到情人可以說是極度恐慌的不安,雲雀恭彌本來就常勾起的嘴角的弧度變更大。暫時拋下戲弄對方的念頭,他仰首咬上對方的肩頭。下次我來的時候準備好,沒有就咬殺唷。然後舌輕舔迪諾的鎖骨。
…那個唷是甚麼意思?
很認真的思考這幾天是否該抽空跑一趟珠寶店的、加百羅涅的首領跳馬迪諾此時才注意到對方的不尋常舉止,他嘆了口氣,將對方抱起準備移動到沙發去。
加百羅涅需要訂購的東西又新增了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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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與公主】
加百羅涅和彭哥列之間存在著長久的合作關係,再加上兩家的首領皆出自同一師,加百羅涅首領跳馬迪諾又身為彭哥列的雲守的家庭教師之故,親上加親…錯,層層關係之下,其他家族的人皆在拜訪加百羅涅和見到彭哥列的人之間劃上等號,若是幸運能看見應該是彭哥列秘密組織之一的巴利安首領在會客室和迪諾喝茶。
而這恰恰就是今天的情況。
添加雙倍鮮乳的黑咖啡被一口飲盡,在放下時立刻被一旁的斯跨羅加滿。打從學生時代就已經養成見怪不怪態度的加百羅涅首領只是不吭聲的啜飲手中的日本茶,見到面前那對很明顯在閃光的兩人令他格外想念他那位如飛鳥的戀人。
那個叫雲雀恭彌的不在?Xanxus問,面前老友在和彭哥列雲守交往的消息在他們之中早不是消息。被問話的人微笑的回答消失又快一個月了,完全沒有音訊要找人真的很難。
又這樣啦。特別強調又字的斯跨羅插著腰不滿的說,顯然雲守時常失蹤的消息也傳入了巴利安耳中。指責迪諾總不好好說說雲雀的音調並不算高,卻足以讓迪諾苦笑回答恭彌不是加百羅涅的人,我也不屬於彭哥列啊。
樓下一片喧嘩。
你跟他不是在交往嗎?質問繼續,斯跨羅的銀白長髮隨著語氣起伏飄動。
說這種話會被恭彌咬死喔。加百羅涅首領笑著答覆,轉身看向窗外質疑這回是甚麼引起騷動。上回是彭哥列的晴守練拳太勤快把端茶進去的小弟一拳打飛過來正巧擊破窗戶,再上回是嵐守單方面對雨守吵架炸裂的碎片把加百羅涅的大門打了個洞,再再上回似乎是來自於異世界的變種藍色鳳梨。最近的彭哥列盛產隕石,任何一類的。默默的要底下的人紀錄損失準備連人帶請價單一同送回彭哥列後,身為老幹部之一的羅馬利歐下了這結論。
然後喧嘩聲靜止。
一抹莫名明顯的白自可見視野一掃而過,下屬們自動讓出兩排有的還低頭行禮,狀況盛大到連Xanxus和斯跨羅都站起身想看個究竟。
嘖、從這角度甚麼都看不到。
下一刻會客室的門被金屬物品擊破,灰塵揚起中身著完全不符合其性別卻異常適合的雪白新娘禮服的雲雀恭彌好端端的站在門口,右手的鋼拐閃著亮光。
很難得的、Xanxus用右手揉了下右眼以確認自己的視覺仍正常,然後接過斯跨羅不知從哪拿出並用雙手呈上的熱毛巾。
恭、恭彌?
據說和身著花嫁裝的人有超乎教師學生關係的人吃驚的問,被喚名的人拖著長裙往前俐落且迅速的走到說話的人面前,鋼拐架上迪諾的頸子墨黑鳳眼充滿笑意唇輕勾。現在就去買戒指,不然咬殺。慢、慢著!為什麼恭彌你會穿成這樣…話的後半部被吻堵塞。
你贏了。幾近無奈的話中卻是滿滿的寵溺,將雲雀打橫抱起的同時不忘了吩咐羅馬利歐叫人去準備車子,加百羅涅首領與準主母就這樣瀟灑離去,完全遺忘後方還沒閃人的舊友和還沒反應過來的部下、雙方的。
委員長,希望您會幸福。飛機頭青年流著青春的淚水目送偶像兼精神領袖離去。
首領,車子已經備好教堂佈置完畢蜜月套房也訂了,要現在去通知彭哥列十代目嗎?顯然已經見怪不怪的羅馬利歐對著空氣說完開始拿話筒撥號。
巴利安兩人沉默的互看彼此一眼,Xanxus要斯跨羅伸出左手,在後者反應過來之前把藏在懷裡很久的戒指套上去,嘴裡嘟嘟嚷嚷的唸怎麼可以讓那兩個傢伙搶先、先交往的明明是我們。
然後斯跨羅緊握左手一臉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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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槲寄生】
他常常說冬天的好處就是兩個人可以靠得很近、卻不會被旁人白眼。你的學弟他的後輩聽畢用戴著手套的手遮眼,大嚷迪諾先生你和雲雀學長就算在夏天還不是黏得死緊,吐出的氣息在寒冬被凍成白霧。
一旁的霧守笑呵呵的用手中的圍巾將對方的頸向紮實的裹了兩圈,有些被嚇到的後者挑眉,要霧守不要亂來,無視編織成圍巾的色彩是罕見的鳳梨色。被指責的人還是呵呵的笑,似乎對於這舉動對首領有多麼不敬一點知覺都沒有。
繞了一圈後你們又回到了原處,望著被銀白覆蓋的並盛,有他在旁的你逐漸遺忘寒冷。在不算溫暖卻不夠寒冷的義大利待太久,讓你差點忘了日本的冬天是怎麼回事。
再倒退個幾年,每年的此時皆待在義大利彷彿成了概定的事實。幾次因任務而在加百羅涅短暫休息,你往往推開辦公室的門發現他疲累的將頭枕在公文上,安翠歐形狀的紙鎮旁置著玻璃製的小碗,裡面盛裝著一把還沒吃完的堅果。石砌的火爐上擺著木雕的聖母、聖嬰和聖約瑟塑像,一旁繞了一圈的牧羊人與羊,牽著駱駝姍姍來遲的東方三博士手中捧著色彩鮮艷的禮物。你曾經皺眉問他這是什麼東西,他只是笑著說在這段時間擺置presepe(耶穌誕生圖)是天主教國家的傳統,然後將來不及抗議的你緊擁入懷。
這個時候說Buon Natale(聖誕快樂)還太早了,將臉埋進你的頸項的他喃喃地說。輕觸著他那頭耀眼金髮,你語氣平淡的回答反正你也不可能停留到聖誕節,得到他一句只要epifania(顯現節)時你會在就好了做回應。
你呆了幾秒,不知該不該抱怨他總喜歡用義語專有名詞的壞習慣,嘴角卻在他說有特別準備的東西要給你時輕輕的勾起。
後方傳來讓我們極限的打雪仗吧的叫喊將你拉回現實。不用轉過身,你也知道說話的人此時必定是緊握雪球猛力揮拳,手勁強到原應柔軟的雪已結成堅硬的冰塊。你回頭看向那個如今已經是你上司的學弟,說沒把笹川了平送到北極實在太可惜了。叫做澤田綱吉的學弟勉強的笑出聲,在你眼裡活像是面部神經抽筋。
到北極和北極熊玩相撲嗎?真像是笹川了平會做的事情。名喚六道骸的人呵呵的笑算是代替澤田綱吉的回覆,在你有出聲回應的興致前,來自兩人身後的六道骸你不要靠近十代目的叫嚷已經冒出,接著的是嘛嘛隼人難得回來並盛就放鬆一下嘛的安撫聲。
真是的,都已經成年了人卻沒成長多少。聽見你幾近喃喃自語的抱怨的他笑了,牽住你的手,說就是要這樣才有他們的特色,不論是山本還是Smokin’ Bomb。
你沒有答話,但缺乏掙脫他的手的動作默認了一切。
*
想念日本的雪景嗎?
聽見他的問題的你笑了,但眼神裡夾雜不常見的思鄉。
入冬的義大利並不暖和,但第一個迎接你的義大利冬季並沒有下雪。望向窗外你疑惑若此時的並盛是否已被銀白覆蓋,獨屬春季的櫻色是否仍藏在小小的芽苞中。你看向窗外,最初迎接你們來臨的柏樹在寒風中抖動,
三棵並排的種法只讓孤挺的常青樹們在接近黎明的夜色中更加孤單。
只是有點不習慣而已。你說,疑似強作鎮定的語氣騙得過別人卻瞞不了他。望進你的眼的他輕嘆了口氣,說、看天色也快亮了,一起出去走走吧。
腳踩上黃褐松針時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和你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只見不屬於宿主的淡綠自幾近枯死的松樹枝稍探出,與宿主相比顯得嬌小的莖與葉覆蓋住已開始乾枯的樹皮。輕聳了下肩,你轉身打算繼續前行,卻被他叫住。
吶,恭彌。他說,熟悉的嗓音聽在耳中異常的柔和。看上面,是vischio(槲寄生)。
不知為何的你抬起頭,下刻,他的唇貼上你的。驚訝之餘你只聽見他用依舊柔和的聲音說,沒聽過若是你和另一人在槲寄生下經過的話,你必須親吻對方嗎?
你有點後悔沒帶拐子出來,只是有點而已。你悶悶的想,然後加快自己的腳步。
*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和眾人走散的你們只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無視已經被他人踏亂的雪地及參雜不齊的足跡,你們在經過冷清的櫻花林時與吵鬧的眾人錯身而過。深知六道骸那個八成會呵呵笑的對澤田綱吉說你們一定是故意走失的,等一下再派部下去找就好的個性,你並沒有思考過是否有任何人會尋著足跡追來的可能性。
注意到你的視線的他停下腳步,手仍牽著你的不放。接下來要去哪裡呢?他笑著問,緊握著你的手溫暖得很舒服。
就這裡唷。你說,眼角難得帶著笑意。看上面,是ヤドリギ(槲寄生)。
”Kyoya, vuoi percorrere il sentiero della vita insieme a me?”
雲雀記得迪諾第一次說這句話的神情,那抹不去的認真讓他一瞬間內不知道該說甚麼。而在那之前,他已經花了整整的五年學習那該死的義大利語,也花了整整的五年試著不讓迪諾知道這件事。
所以迪諾應該是不知道自己聽得懂義大利語的。雲雀這樣的推測,然後想把剛聽進耳裡的東西拋到十萬八千里外只因那語氣太誠懇,他真怕自己一控制不了真的答應他。
──恭彌,你願意和我共度終生嗎?
這種怎麼聽都像求婚的台詞聽在一旁的羅馬利歐耳裡卻沒造成任何驚嚇,說穿了大概是因為迪諾太常這樣自言自語,所以不論是羅馬利歐這樣的老幹部還是開車的司機們,各個都養成了忽略十代首領獨自一人時的喃喃自語的本事。
當然雲雀不會知道這點,他一年也就只見迪諾這麼短暫個幾次而已。誰知這次對方前腳離開後要花多久時間才會又滾回來日本,搞不好再也不會,誰知道明天的此時的加百羅涅會發生甚麼事情。想到這裡雲雀直視面前這個用探訪師弟的名義逃出義大利,其實是來替他慶生的男人一眼,在心裡懷疑在那個遙遠的地中海國家究竟是發生甚麼事,才讓這看似除了家人外甚麼都不在乎的男人說出這種以為當事人沒聽見的話。
打從心底打定不讓對方知道自己察覺到的事,雲雀面無表情的對迪諾說他剛剛講的是啥鬼根本就聽不懂。
而出乎雲雀意料的,迪諾苦笑著說他聽不懂也好,接著他下個月應該能抽空過來的話。
所謂的下個月來臨時,開門迎接迪諾的是一疊差點砸在臉上的厚重資料。飛散的紙張後方是冷著臉的雲雀,語氣強硬的質問迪諾為什麼沒有告訴他是被甚麼困擾。
迪諾只是回答恭彌你已經知道啦?笑得有點苦澀連雲雀看了都覺得心頭很酸。
或許是太少看見迪諾,雲雀總會忘記對分身為加百羅涅十代目的身分與義務,也總是忘記在那張笑臉下迪諾究竟背負著多少重擔,更不曾記住迪諾是以唯一的繼承人的身分達到現在這個位置。
有的時候,煩惱的來由是過度簡單的理由和答案;但更多的時候,卻是來自於完全不相干卻又掌有大權的人。
所以那些據說很重要的老人們開始叫嚷著加百羅涅十一代的位置需要有人繼承,事實上是打從迪諾接下頭銜後就開始只是他沒讓雲雀知道。這世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不需要增加,更何況迪諾從不認為雲雀會對這種事情倍感關切,那畢竟不是他的本質。
”Kyoya oh Kyoya amore mio...ti amo e tu sei la mia vita...”
與著嘆息,迪諾輕輕的說出他不知道雲雀會不會懂的話。
──恭彌喔恭彌我的愛…我深愛而且需要著你…
來自頸項的拉扯感是雲雀扯開他繫了一整天的領帶,唇上的濕潤是雲雀的舌,跨坐在他大腿上的軀體微妙的被隱藏在熨燙好的西裝褲下增加了修長度。迪諾脫下雲雀十分鐘前才穿上的西裝且小心翼翼的將其丟在地上,畢竟這嶄新的羊駝毛製品不但昂貴而且還是他送的禮物沒必要被糟蹋,然後將他的唇又貼上雲雀並將手伸進後者的衣領拉開所有的鈕扣。
不要老是說別人聽不懂的東西。其實聽得懂只是不想明說的雲雀冷淡的抱怨,在迪諾的肩頭留下屬於他的齒痕和唾液,雲雀很不願意承認在聽到之前那句話時,心跳真的給他停頓了一秒。
迪諾只是笑著用日文重複了一遍,但在將雲雀壓倒在地面那刻他的母語仍像夜半的幽魂般自他口中流出。
”Non scordare mai quanto ti amo...”
──不要忘記我愛你…
雖然這話說來可笑,但雲雀沒有忘記過。也就是因為沒有忘記才會注意到他不該不應不能注意,而迪諾也不希望他知道的地方。
要知道一件事情其實一點都不難。
趁迪諾不注意時對羅馬利歐使用拐子更不是啥問題,真正的問題是恰當的時機。
所以縱使雲雀一點也不想跟群眾打交道,他還是出現在那群對他倒是必恭必敬的、迪諾的手下前,用手中的鋼製品脅迫任何一個知道實情的人把瞭解的通通吐出來不然就準備埋屍於並盛的櫻花樹下。
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們慌張匆忙的用破爛的日文努力解釋了一番,而所得到的感激是雲雀那比來之前更陰的臉色和敢說出去就等死的威脅。
接著雲雀出現在學校的圖書館,命令一直是他手下的前風紀委員們替他找他要的資料。
再來他花了三天的時間把相關資料看完,又花了一天的時間要那群生來就是勞碌命的人在網上找尋最新的資訊。
然後的他發現自己找不出結論。
如果是以前的他,若不是二話不說走人就是直接去把罪魁禍首滅了了事,但五年過去他已不再是過去那個踩著別人屍體才能安心的孩子。想到現在的自己已經成了以往口中的狡猾的大人,雲雀就煩躁得想把那個煩惱源頭給一記打昏留在身邊,雖然打從心底他很清楚自己從沒贏過迪諾而且未來也不太可能。
讓自己倒在床上,雲雀發現自己正在煩惱不應該由他煩惱而且他也不應該去煩惱的事,而在惱怒的發現這個事實的同時他在心裡用力詛咒那個此時正準備敲他家門的人。
所以那疊目標是迪諾的俊臉,厚重到可以殺人的資料與其說是一個月不見的宣洩,倒不如說是對自己的無能的氣惱。
”Sono fortunato perché c’è il tuo amore nella mia vita.”
──能擁有你的愛的生命是幸福的。
迪諾曾經這麼的笑著對雲雀說,後者當時眨了下眼,在心裡懷疑究竟是義大利人天性浪漫還是面前的男人天生濫情或者只是他純粹的耳背。
可現在的他寧願把加百羅涅給滅了,也不願看見他愛的這個男人和別的女人步入禮堂。
像是察覺到了雲雀腦海裡的想法,迪諾笑了,告訴雲雀其實自由派的告訴過他就算帶情婦生的孩子回來也沒關係,只要DNA鑑定孩子有加百羅涅血統就好,只是被拒絕了。那種事情我連想都沒想過,恭彌。輕咬著雲雀的耳朵,迪諾的語氣清淡得微妙。因為我想要的是流著我們的血的孩子。
然後他很滿意的看到雲雀難得一見的疑惑眼神。
跟我結婚吧,恭彌。親吻著雲雀墨黑色的髮,迪諾說婚期可能要拖很久,因為不知道那群專業人士要耗多久時間才能得出成果,可是他一生中想娶的只有他雲雀恭彌而已。雲雀皺眉問迪諾是不是最近睡眠不足下飛機時撞到頭還是甚麼,得到一個充當答覆的不是。
”Vorrei che i tuoi occhi fossero la mia prima luce al risveglio e il profumo della tua pelle accompagnasse ogni mio passo, per sempre. Sposami amore mio...”
這話來得太突然太浪漫也太令人作嘔,若雲雀閱讀的涉獵廣泛些他可能會認定那是從三流羅曼史小說中抄來的句子。說句實話雲雀是這麼想的沒錯。但在耳朵接收而且大腦轉換完畢後的下一秒,在他本人察覺之前,此時不應該在他手中的拐子已經仆上去並且被迪諾漫不經心的用不知從哪裡拿出鞭子擋了下來。難得的熱度從臉頰一路擴散到耳際,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只是笑著親吻雲雀說其實你都聽得懂嘛恭彌,然後得來一句閉嘴。
隔天迪諾出現在阿綱面前,說唉呀阿綱真是抱歉,你的雲之守護者可能以後就要被我借走了。未滿二十的彭哥列十代目望了親愛的師兄一眼後問迪諾先生你是用甚麼甜言蜜語把雲雀學長拐到手的?言畢只聽見師兄笑著說這是最高機密和口中的雲雀學長準備把自己的家給毀了的聲音。
接著,很意外的,他看到雲雀臉上淡淡的紅暈,這景象太驚悚害他差點把口中的咖啡全部噴出來。
──我願你的雙眸是早晨第一映入我眼中的光輝,願你的體香與我相隨至永恆。嫁給我吧吾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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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鳥】
不知不覺中身著的衣物似乎越來越單薄,出門前迪諾難得沒拒絕羅馬利歐遞來的大衣卻還是抱怨連連。
意外悅耳的鳥鳴在窗外作響。
迪諾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一頭金髮被散在老鼠的深灰上似乎更加顯眼。
羅馬利歐知道自己的主子不喜歡一片的黑,只是基於職業問題所以沒有反駁沒有抵抗,卻在自己所能抗議的地方穿著以黑手黨首領而言過度亮麗的色彩。身為老部下的他不曾規勸過這點,雖然過度明亮的色彩不偏不倚的是殺手們最喜歡的目標。
他也有認為五顏六色也不錯的時候,接著在心裡自我吐嘈這究竟是為掩護自家首領還是替加百羅涅家在黑手黨的社交圈製造話題。
『嗶。』
從通訊錄挑出很少理會的名字,開始撥號。
「首領,您的心情似乎很好。」
聞言加百羅涅的主子只是不作聲的笑,反問我看起來像嗎?
有哪裡不像呢?羅馬利歐不禁這樣的想,沒忘記冬天的接近在迪諾加百羅涅的心中佔有甚麼意義。義大利是個微妙的地方,光芒燦爛黑暗污穢無一不缺,就連季節的溫度也是如此的令人感到突愕。
也差不多是那時候了。
響起的音樂是迪諾的手機鈴聲,很少聽見的一首,不耳熟的聲音唱著這群人中只有迪諾能完整了解的語言。羅馬利歐低頭思索這代表著甚麼意思,然後看見首領臉上突然燦爛的笑容。
包裹在黑色西裝裡的高瘦的身材走下飛機,雙腿在同色的影子中顯得修長。一旁的人不是慌忙的行禮就是匆匆的讓路,他視而不見只注意在眼角出現的視野,勾起的唇對手機說出的聲音聽上去意外的性感。
「委員長。」前方的人欠身,雲雀稍點了下頭,頭也不回的坐進駕駛座關上車門發動引擎,猛踩引擎從時速三十四十五十直直飆到一百公里,一片煙霧中獨留新聘請的司機呆在原地無法動彈,一旁的老部下早見怪不怪的離去。
三十分鐘過去,用盡其能力擺脫繁忙行程的加百羅涅首領無視自己沒部下就不行的現實,獨自走到被鐵欄杆圍起的大門要驚奇的守衛開門,五分鐘後一台搞不好才剛出廠的法拉利以著常人不想知道的速度飆到目的地,果斷迅速的停車技術像是在炫耀駕駛人的能力般的華麗。
「恭彌。」陽光般的燦爛微笑是歡迎人的代表。
「哼。」黑髮黑眼的駕駛勾起嘴角,一雙鳳眼難得充滿笑意。「上車。」
「遵命不如從命。」跨入舒適的車內嶄新的觸感,沒刮痕的外殼反射冬日的陽光。迪諾加百羅涅坐在駕駛座的隔壁伸展完美的雙腿,一旁的駕駛人冷哼一生,在前者繫好安全帶之前猛踩油門。
守衛這個工作並不知道任何內情,卻往往目睹到最不可思議的畫面。
望著新製造的空氣污染,可憐的老員工思考是否該向上頭報告首領離家出走或者被綁架。
沒有人會到的海濱,重重的踩下煞車,完全不理會不拉手煞車的他們有沒有連人帶車撞進海裡的可能,黑髮駕駛跨過排檔桿應該會在的位置,手托起加百羅涅十代目的下顎開始親吻,後者以幾乎毫無遲疑的速度將前者拉進懷裡,口舌交纏兩雙手忙著扯開彼此的衣物。
兒童不宜的呻吟喘息自毫無遮掩的車內傳出。
很忙碌的用唇覆蓋住彼此的肌膚,或舔或咬反正當事人並不在乎。
一頭金髮被對方修長的手指給抓亂,抬起頭加百羅涅的主人親吻著纏綿對象的烏髮,腦中思考接下來的幾個月要用甚麼樣的理由將所有的應酬推掉而不會引起軒然大波。
「在想甚麼?」懷中那衣不蔽體的人的瞳孔直盯著他:「不專心就咬死你。」
「還有甚麼比恭彌更重要?」完全不把對方的警告放在心上,不知何時轉戰到後座的兩人瞬間變成一上一下的姿勢。恭彌今晚就先住我那吧明天再回彭哥列。揪著迪諾的金髮,被壓在身下的人冷淡的回答為什麼他要在乎,嘴角的弧度卻是完全的另一回事。
然後事情就這樣定案。
一直到最後一刻鐘才知道元學長今雲守已來義大利的消息,現今彭哥列十代目很直接的告訴前來報告的霧守,對方要不要來是他的事反正會議照樣十點舉行。後者笑著回答綱吉君說了就算,很順手的把還是很小一隻的彭哥列首領給抱個滿懷,完全無視對方雖然是戀人卻仍是上司的身份。
就算說了對方也不可能來,所以不說也罷。
此時正和迪諾加百羅涅在海濱的雲雀恭彌,是偶爾會在加百羅涅落腳的候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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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則性】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習慣。
迪諾不曾忘記對雲雀而言,所謂的關心就是先用拐子把他的辦公桌劈成兩半,然後用相同的兇器指著他問到底還要讓他等多久。對方是從哪個鬼地方得來這種蠻力的前提先不論,這種模式的關心和撒嬌卻讓加百羅涅的眾人無時無刻不擔憂其首領的安危,據說雲雀恭彌其實是彭哥列派來的殺手這無據的傳聞還在五千人間流傳了好一陣子。
心血來潮算一算,自從開始交往以來,加百羅涅的首領大概已經換了三張辦公桌,五片窗戶專用的防彈玻璃,沙發兩張,無數個的咖啡杯與不知換了幾扇的門。被拐子打爛的雜物還包括煙灰缸一個,之所以沒補充是因為拐子的主人說敢讓他聞到煙味就準備死。
真是令人汗流浹背的關心方式,此為旁人的觀點。
今天的恭彌還是一樣的溫柔呢。
以上言論出自於其實沒被打過幾次因為總先用鞭子擋了下來,卻已經被部下質疑嚴重腦震盪的迪諾加百羅涅。
所以每當這種令眾人草木皆兵、大氣不敢哼一聲時,也只有迪諾還能笑容滿面的對其實也在笑,雖然笑得好像有些彆扭的雲雀恭彌說歡迎回來,儘管這裡是加百羅涅並非彭哥列。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包括彭哥列的那群。所以除了自己的家務事之外,迪諾一天會至少接到三次來自彭哥列的請託,內容多半是要他們的雲之守護者至少在開會時回來作個樣子,請求這位據說最強卻也最不合群的傢伙不要每次出任務就來一次血祭,或者是叮嚀雲豆的主人偶爾回去把繁殖過多的鳥群接到加百羅涅,彭哥列不是動物園。
更有甚者,是直接一句迪諾你考不考慮和彭哥列聯姻,發信者想當然爾是里包恩。
收信者滿臉的苦笑,身旁的部下卻很不合作的全部彎腰在地面打滾,笑得像是那位號稱彭哥列最強守護者的雲雀恭彌即將披上白色婚紗與自家首領一同踏上紅毯。
……其實一點也不好笑,真的,因為這早就超越了驚悚兩字能形容的境界。
雖然迪諾並不否認這個念頭曾經飄進自己的大腦過,但停留不到三秒就立即被過度冷靜的理智給一腳踢出所以並算不上有。
光要叫這隻四處翱翔的鳥兒停歇下就已是不可能之事,里包恩的大腦是哪裡出了問題才會丟出這蠢點子?難得於深夜批改文件之時,恍神的迪諾不禁這樣質疑。
他的習慣可以說很多也能說很少,上至對於雲雀可說至虐殺的暴力傾向總是微笑對待,下至連日常小事都能忍受被部下欺凌到頭上。不是說迪諾的脾氣有多好或眾人有多不尊重他,只是在爭吵與否之間他總挑選了後者。這世上的糾纏糾紛已經太多,他沒必要把這種氣氛帶進自己的家族裡,至於前者,要說那是孽緣也行今生註定也好,想太多是會讓大腦爆炸的。
桌上的瓷杯不再發出香氣,這是他今晚的第四杯Espresso,冷掉的口感太糟難以下嚥。
看著密密麻麻的報告,迪諾在心底疑惑若雲雀在的話此時的房間會被毀掉多少,只是後者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消息連他都不知上了哪裡。之前還曾經問過彭哥列的學弟,得到了句若是連迪諾先生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當答覆,恰恰又是個對部屬沒轍的首領。
里包恩的教育在某方面而言可說是錯誤至極,但就算撕破了嘴迪諾也沒那膽子講出聲。
不然怎麼會不論是他或阿綱,都在應付屬下上如此的苦手呢?
金屬的反光打斷了迪諾的思考,下意識的往後仰閃過一記揮來的鋼拐,下一刻原先還在桌上的咖啡杯啪啦的撞在玻璃窗上,深褐的液體灑滿了地毯。
又要請專業人士清理了,那可是上個月才換的。迪諾苦笑的想,手中的報告被抽走的同刻是映入雙眸的一對墨色鳳眼,後者才剛剪短的黑髮看上去更像羽毛的尾端。
作嘔的味道。來者說,拐子抵上迪諾的頸項的同時雙手被鞭子捆住。
好久不見,恭彌。房間的主人笑著親吻對方染上疲乏的臉頰,不忘了用手將可能會把他打至失聲的武器擊至一旁。怎麼突然想要回來?
多說無益。
已經懶得轉戰沙發的兩人直接在照人體工學設計的座椅上寬衣解帶,這個月加百羅涅首領辦公室需要添增的事物又增一件,據說負責人還很有良心的建議應該在裡面擺張床但立刻被否決。
莫名其妙的事物就夠了,加百羅涅的人可沒有良善到連保險套都幫首領和其情人準備好順便弄燭光晚餐開香檳放熱水的程度。
雖然之前的確有人提議過要在首領辦公室的後方增建個附衛浴的暗房,但被首領本人笑著駁回。
開甚麼玩笑,辦公室可是男人的浪漫。
小番外↓
所以怎麼突然就回來了?縱慾妄為整夜後大腦終於清醒,將雲雀緊抱入懷的迪諾問。本來還以為你會消失更久的。
小嬰兒突然問我對於新的職位頭銜有沒有興趣。口中的小嬰兒理所當然的是已經不再是幼童體型的里包恩,雲雀的一雙鳳眼像是想到什麼的瞇得更緊。
甚麼職位頭銜?親吻著對方的髮時迪諾隨口問出,然後身體在對方吐出加百羅涅十代夫人數字時立刻僵硬。
你會想要嗎?
偶爾一個裝飾用的戒指也不錯。感覺到情人可以說是極度恐慌的不安,雲雀恭彌本來就常勾起的嘴角的弧度變更大。暫時拋下戲弄對方的念頭,他仰首咬上對方的肩頭。下次我來的時候準備好,沒有就咬殺唷。然後舌輕舔迪諾的鎖骨。
…那個唷是甚麼意思?
很認真的思考這幾天是否該抽空跑一趟珠寶店的、加百羅涅的首領跳馬迪諾此時才注意到對方的不尋常舉止,他嘆了口氣,將對方抱起準備移動到沙發去。
加百羅涅需要訂購的東西又新增了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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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與公主】
加百羅涅和彭哥列之間存在著長久的合作關係,再加上兩家的首領皆出自同一師,加百羅涅首領跳馬迪諾又身為彭哥列的雲守的家庭教師之故,親上加親…錯,層層關係之下,其他家族的人皆在拜訪加百羅涅和見到彭哥列的人之間劃上等號,若是幸運能看見應該是彭哥列秘密組織之一的巴利安首領在會客室和迪諾喝茶。
而這恰恰就是今天的情況。
添加雙倍鮮乳的黑咖啡被一口飲盡,在放下時立刻被一旁的斯跨羅加滿。打從學生時代就已經養成見怪不怪態度的加百羅涅首領只是不吭聲的啜飲手中的日本茶,見到面前那對很明顯在閃光的兩人令他格外想念他那位如飛鳥的戀人。
那個叫雲雀恭彌的不在?Xanxus問,面前老友在和彭哥列雲守交往的消息在他們之中早不是消息。被問話的人微笑的回答消失又快一個月了,完全沒有音訊要找人真的很難。
又這樣啦。特別強調又字的斯跨羅插著腰不滿的說,顯然雲守時常失蹤的消息也傳入了巴利安耳中。指責迪諾總不好好說說雲雀的音調並不算高,卻足以讓迪諾苦笑回答恭彌不是加百羅涅的人,我也不屬於彭哥列啊。
樓下一片喧嘩。
你跟他不是在交往嗎?質問繼續,斯跨羅的銀白長髮隨著語氣起伏飄動。
說這種話會被恭彌咬死喔。加百羅涅首領笑著答覆,轉身看向窗外質疑這回是甚麼引起騷動。上回是彭哥列的晴守練拳太勤快把端茶進去的小弟一拳打飛過來正巧擊破窗戶,再上回是嵐守單方面對雨守吵架炸裂的碎片把加百羅涅的大門打了個洞,再再上回似乎是來自於異世界的變種藍色鳳梨。最近的彭哥列盛產隕石,任何一類的。默默的要底下的人紀錄損失準備連人帶請價單一同送回彭哥列後,身為老幹部之一的羅馬利歐下了這結論。
然後喧嘩聲靜止。
一抹莫名明顯的白自可見視野一掃而過,下屬們自動讓出兩排有的還低頭行禮,狀況盛大到連Xanxus和斯跨羅都站起身想看個究竟。
嘖、從這角度甚麼都看不到。
下一刻會客室的門被金屬物品擊破,灰塵揚起中身著完全不符合其性別卻異常適合的雪白新娘禮服的雲雀恭彌好端端的站在門口,右手的鋼拐閃著亮光。
很難得的、Xanxus用右手揉了下右眼以確認自己的視覺仍正常,然後接過斯跨羅不知從哪拿出並用雙手呈上的熱毛巾。
恭、恭彌?
據說和身著花嫁裝的人有超乎教師學生關係的人吃驚的問,被喚名的人拖著長裙往前俐落且迅速的走到說話的人面前,鋼拐架上迪諾的頸子墨黑鳳眼充滿笑意唇輕勾。現在就去買戒指,不然咬殺。慢、慢著!為什麼恭彌你會穿成這樣…話的後半部被吻堵塞。
你贏了。幾近無奈的話中卻是滿滿的寵溺,將雲雀打橫抱起的同時不忘了吩咐羅馬利歐叫人去準備車子,加百羅涅首領與準主母就這樣瀟灑離去,完全遺忘後方還沒閃人的舊友和還沒反應過來的部下、雙方的。
委員長,希望您會幸福。飛機頭青年流著青春的淚水目送偶像兼精神領袖離去。
首領,車子已經備好教堂佈置完畢蜜月套房也訂了,要現在去通知彭哥列十代目嗎?顯然已經見怪不怪的羅馬利歐對著空氣說完開始拿話筒撥號。
巴利安兩人沉默的互看彼此一眼,Xanxus要斯跨羅伸出左手,在後者反應過來之前把藏在懷裡很久的戒指套上去,嘴裡嘟嘟嚷嚷的唸怎麼可以讓那兩個傢伙搶先、先交往的明明是我們。
然後斯跨羅緊握左手一臉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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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槲寄生】
他常常說冬天的好處就是兩個人可以靠得很近、卻不會被旁人白眼。你的學弟他的後輩聽畢用戴著手套的手遮眼,大嚷迪諾先生你和雲雀學長就算在夏天還不是黏得死緊,吐出的氣息在寒冬被凍成白霧。
一旁的霧守笑呵呵的用手中的圍巾將對方的頸向紮實的裹了兩圈,有些被嚇到的後者挑眉,要霧守不要亂來,無視編織成圍巾的色彩是罕見的鳳梨色。被指責的人還是呵呵的笑,似乎對於這舉動對首領有多麼不敬一點知覺都沒有。
繞了一圈後你們又回到了原處,望著被銀白覆蓋的並盛,有他在旁的你逐漸遺忘寒冷。在不算溫暖卻不夠寒冷的義大利待太久,讓你差點忘了日本的冬天是怎麼回事。
再倒退個幾年,每年的此時皆待在義大利彷彿成了概定的事實。幾次因任務而在加百羅涅短暫休息,你往往推開辦公室的門發現他疲累的將頭枕在公文上,安翠歐形狀的紙鎮旁置著玻璃製的小碗,裡面盛裝著一把還沒吃完的堅果。石砌的火爐上擺著木雕的聖母、聖嬰和聖約瑟塑像,一旁繞了一圈的牧羊人與羊,牽著駱駝姍姍來遲的東方三博士手中捧著色彩鮮艷的禮物。你曾經皺眉問他這是什麼東西,他只是笑著說在這段時間擺置presepe(耶穌誕生圖)是天主教國家的傳統,然後將來不及抗議的你緊擁入懷。
這個時候說Buon Natale(聖誕快樂)還太早了,將臉埋進你的頸項的他喃喃地說。輕觸著他那頭耀眼金髮,你語氣平淡的回答反正你也不可能停留到聖誕節,得到他一句只要epifania(顯現節)時你會在就好了做回應。
你呆了幾秒,不知該不該抱怨他總喜歡用義語專有名詞的壞習慣,嘴角卻在他說有特別準備的東西要給你時輕輕的勾起。
後方傳來讓我們極限的打雪仗吧的叫喊將你拉回現實。不用轉過身,你也知道說話的人此時必定是緊握雪球猛力揮拳,手勁強到原應柔軟的雪已結成堅硬的冰塊。你回頭看向那個如今已經是你上司的學弟,說沒把笹川了平送到北極實在太可惜了。叫做澤田綱吉的學弟勉強的笑出聲,在你眼裡活像是面部神經抽筋。
到北極和北極熊玩相撲嗎?真像是笹川了平會做的事情。名喚六道骸的人呵呵的笑算是代替澤田綱吉的回覆,在你有出聲回應的興致前,來自兩人身後的六道骸你不要靠近十代目的叫嚷已經冒出,接著的是嘛嘛隼人難得回來並盛就放鬆一下嘛的安撫聲。
真是的,都已經成年了人卻沒成長多少。聽見你幾近喃喃自語的抱怨的他笑了,牽住你的手,說就是要這樣才有他們的特色,不論是山本還是Smokin’ Bomb。
你沒有答話,但缺乏掙脫他的手的動作默認了一切。
*
想念日本的雪景嗎?
聽見他的問題的你笑了,但眼神裡夾雜不常見的思鄉。
入冬的義大利並不暖和,但第一個迎接你的義大利冬季並沒有下雪。望向窗外你疑惑若此時的並盛是否已被銀白覆蓋,獨屬春季的櫻色是否仍藏在小小的芽苞中。你看向窗外,最初迎接你們來臨的柏樹在寒風中抖動,
三棵並排的種法只讓孤挺的常青樹們在接近黎明的夜色中更加孤單。
只是有點不習慣而已。你說,疑似強作鎮定的語氣騙得過別人卻瞞不了他。望進你的眼的他輕嘆了口氣,說、看天色也快亮了,一起出去走走吧。
腳踩上黃褐松針時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和你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只見不屬於宿主的淡綠自幾近枯死的松樹枝稍探出,與宿主相比顯得嬌小的莖與葉覆蓋住已開始乾枯的樹皮。輕聳了下肩,你轉身打算繼續前行,卻被他叫住。
吶,恭彌。他說,熟悉的嗓音聽在耳中異常的柔和。看上面,是vischio(槲寄生)。
不知為何的你抬起頭,下刻,他的唇貼上你的。驚訝之餘你只聽見他用依舊柔和的聲音說,沒聽過若是你和另一人在槲寄生下經過的話,你必須親吻對方嗎?
你有點後悔沒帶拐子出來,只是有點而已。你悶悶的想,然後加快自己的腳步。
*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和眾人走散的你們只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無視已經被他人踏亂的雪地及參雜不齊的足跡,你們在經過冷清的櫻花林時與吵鬧的眾人錯身而過。深知六道骸那個八成會呵呵笑的對澤田綱吉說你們一定是故意走失的,等一下再派部下去找就好的個性,你並沒有思考過是否有任何人會尋著足跡追來的可能性。
注意到你的視線的他停下腳步,手仍牽著你的不放。接下來要去哪裡呢?他笑著問,緊握著你的手溫暖得很舒服。
就這裡唷。你說,眼角難得帶著笑意。看上面,是ヤドリギ(槲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