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他們有很多的稱呼,指定暴力團、黑社會、或更直接了當的極道。他曾經在翻閱書籍時發現英文裡的他們的直譯是日本黑手黨,一笑了之只因這的確沒什麼好辯解的。若非生父是最高顧問自己又身為九代組長的養子,他.澤田綱吉的確沒什麼成為本部長的念頭、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也不想。
所以當九代目的長子.若頭Xanxus再一次對他投射可說是不滿致死的視線、只因組長無意間在眾人前誇獎了幾句時,澤田綱吉已經不知該直接忽略還是以微笑迴避了。
至少,不要在那位名為復活者的顧問逼自己換上和服的前提,腰帶綁得太緊也許能襯托出女性的線條,卻不是他會喜歡的服飾。入春後轉暖的氣候令澤田綱吉有點呼吸困難,被束縛住的腰身只會讓他的暈眩更嚴重。
更何況,打從一開始他就不想與Xanxus為敵。
「…Xanxus兄,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先回房了。」
袖幅下的手無力的壓在太陽穴上,缺氧和低血糖只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一瞬間內澤田綱吉真不知道自己該怪罪於面前的義兄、可以算是罪魁禍首的義父九代目,還是差點害他換上十二單衣的人。就以身為極道的一員而言他的確不夠隨波逐流,但也用不著把所有的罪過和霉運都倒到他身上吧?
之前復活者開出的今日課程是穿著十二單衣爬上樹卻不弄髒十二層中任何一層,在一陣幾乎得理不饒人的爭論哀求中終於妥協成吳服,但樹的高度卻從原先的二樓爆增到三樓。
他承認,其實自己還蠻想哭的,尤其是在九代目開口稱讚後。
…只是有人會相信嗎?強忍著直接昏過去的念頭,澤田綱吉咬牙切齒的懷疑。在他能想出更多的藉口脫逃前,一個最近變得很熟悉的深藍色身影突然擋住了他的視界。
「不好意思,Xanxus樣,但我相信綱吉君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而非在這裡與親愛的義兄閒聊。」藉由身高的優勢六道骸將澤田綱吉遮住,才自惡名昭彰的黑曜組歸順不久卻已有他深得九代目歡心的流言傳出,雖然每當這疑問被提出的同時,當事人總會微笑的說他在乎的只有澤田綱吉,正如此時。
「綱吉君?」語氣中的親暱令Xanxus挑起眉:「你有資格這樣喚我義弟嗎?」
「呼呼呼,若綱吉君不介意的話,又有何不可?」異色雙眼閃過挑釁的光,左手牽起澤田綱吉的右手時一張俊臉卻笑得開心:「請容我們失陪。」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去,望著他們的背影Xanxus意外的覺得六道骸這人實在是刺眼的存在。
不過是個懲罰委員長罷了。
Xanxus不滿的想,沒想到過這種表現只證明了他私底下有多在乎這個平時嘴上不承認的義弟,雖然這和他有沒有承認澤田綱吉是否為繼承人之一一點關係也沒有。惱怒的抓亂原先就很亂的髮,他轉身往走廊的令一端走因為有人通報九代目在找他。快步走過迴廊的同時他與斯誇羅擦身而過,抓起對方的一縷髮絲置於唇旁的動作令後者詫異得差點反應不來。
斯誇羅轉過頭,之前揪住他秀髮的人順勢挑起他下顎在唇上落下一吻。
「骸你不需要這樣。」一直到院子澤田綱吉才有機會掙脫六道骸的手,他們走得太急了些令他感到氣喘,眼前的星星提醒了他運動不行的事實。真是、果然不是個順暢的一天:「真的,你不需要這樣作。」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綱吉君。」笑著將頭上那搖搖欲墜的髮釵重新插好,六道骸看著澤田綱吉的眼神變得溫和,令人完全想像不出他正是『蚌』組中聲名狼藉程度僅次於雲雀恭彌、令人聞名喪膽的四名委員長之一:「你是令我歸順這裡的人。」
又來了,他最喜歡重申的話。
早就無奈的接受組內聽過這句話的人上至九代目下至所有新進小弟,幾乎每出現一次就會出現訝異的驚呼與不可置信的怒吼還有少數的哈哈恭喜聲的現實的人只得用力的往對方肩頭敲一記表示抗議。
「要讓我難堪不是這樣辦的。」
「所以這不是讓你難堪,只是我用來表達自己愛意的方式啊。」有著異色瞳眸的男子輕笑:「我啊,可是從某個著吳服的天女突然降臨開始,就一直不曾改變過自己的心意呢。」
「別說了。」這麼丟臉的事情還一再的重提。在心裡哀嘆的同時澤田綱吉突然覺得肩幅突然沈重了起來,一瞬間內他真的很怨恨里包恩的存在,或許還包括其他人。
甚麼繼承啊幫派血拼的,不要存在不讓他知道不是更好一些嗎?
之前的澤田綱吉是這樣想的,當時的他還太年輕了些,不知道已經被九代目收養的自己可能會成為繼承人,不知道九代目早挑選了顧問之一的復活者來鍛鍊自己。這樣匆匆忙忙數年也早過去,養兄Xanxus早證明了他有成為繼承人的實力,他卻還在整天被復活者強迫穿上應該是女子穿的色留袖及振袖,上了妝的清秀面孔看上去令人錯亂。
說來還真令人沮喪,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方式。
當天,同樣是被迫穿上振袖的他爬上枝椏,被濃密樹葉遮住的天空對他投射足以令他短暫失明的光。
甚麼都看不見,他想他恍神了。
下一刻在眾人的驚叫聲中他失足墜落,終於睜開眼時只見自己人在圍牆外,被當作肉墊的青年的赤青雙瞳正望著他。
接下來的事澤田綱吉並不記得,除了那張俊俏的臉上的微笑。
繁盛的綠會轉黃然後死亡,一陣蒼白過後再度重。
「綱吉君。」同樣的聲音在耳邊重複了一次又一次,永遠的平和穩重彷彿從不知何謂慌張。
「怎樣?」澤田綱吉輕聲回答,他身上穿的已不再是色留袖。
「你說過你離不開,」當年的青年對澤田綱吉說,不同的是之前的季節已過曾經茂盛卻又空虛的樹如今正抽新葉,看著又抽長的枝幹六道骸突然覺得惆悵:「要走嗎?就我們兩個人,逃到不會被找到的地方。」
「骸、我說過你不需要這樣作。」沒有抬頭的答覆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自後方將澤田綱吉抱入懷,六道骸笑著將唇貼上棕色的髮際,說我做的一切全是也只是為了我最親愛的綱吉君。沒有像以往般推開對方,澤田綱吉淡淡的回了六道骸句「你可以少說一點」,但一抹暖如春的笑終於在他的面容展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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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
雲雀恭彌這名字在極道中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身世不清來歷不明此點姑且不論,秀美的外貌搭配上嗜血的性格構成微妙的違和感不提,『蚌』組中最惡名昭彰的風紀委員長此身份更將這名字刷上層不可輕視的警戒。
九代目屢屢想收他為養子卻總被拒絕,聲稱他根本不想和人扯上關係。為此理由他和若頭Xanxus交惡了段時間,沒得罪到身為本部長的澤田綱吉只因為後者早不管家務事。
外面也流有他和另三名委員長不合的傳言,是否為事實卻有待商量。至少,當所有新進屬下看見懲罰委員長六道骸呼呼地笑、總務委員長獄寺隼人罵對本部長尊敬點你這傢伙、及組織委員長山本武嘛—嘛的,三人從大廳急速奔出,後面跟著嚴重睡眠不足而情緒暴躁的雲雀恭彌時,他們似乎在後方看見由殺氣構成的鬼神。
而可以說是罪魁禍首的三人只是吵吵鬧鬧的分散至各個角落,將局勢改成成人見血版躲貓貓,直到終於受不了的澤田綱吉出來勸解然後被六道骸帶走,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也消失在紙門為止。
「到現在還沒死真是奇蹟」是事務局長笹川的感想,當然向來熱血的他不忘了加句活得極限吧各位。
這種個性在外要不樹敵根本不可能,但看在他血祭後總是毫髮無傷的歸回眾人也不好說甚麼,頂多在添購新衣上多少念個幾句充作抱怨。
聽著年復一年的申訴,玩弄著手中不展翅的鳥兒的雲雀恭彌勾起嘴角,黑色的鳳眼裡帶了抹輕視。
說穿了雲雀恭彌並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他,到現在仍在蚌組而無遠走高飛的原因也簡單得過火,甚至已經到一說出來獄寺隼人就會立刻發難的程度。
有必要嗎?雲雀恭彌總是笑著問,那笑容將疑問變成了否定句。有必要嗎?
夏日的炙熱讓雲雀恭彌換上了浴衣,深藍色的布料將時常跟在他身旁的黃色鳥兒凸顯出。雖然好鬥嗜血,但出乎意料喜歡動物的這面令其他人大嚷不符合平時形象。圓滾的禽類發出吱啾聲,雲雀恭彌則瞧著鳥兒的羽毛想著這顏色看上去有多溫暖。
沒人想到他會出現在祭典,自從某回九代目要求他現身於聚會卻被冷冷拒絕後,蚌組內的人除了幾個不怕死的高級幹部外,根本不曾也不想邀這位不但討厭群集,而且要站在屍體上才有安全感的風紀委員長。
想著之前的傳聞,一旁的本部長澤田綱吉苦笑了下,打從心底知曉這一定又是顧問復活者搞的鬼。今天的他難得穿著男性的和服,輕薄的腰帶令他滿足的嘆息,感慨著好久不見的平靜。剛才身為他義兄的Xanxus才難得的輕拍他的頭,少了以往的齜牙咧嘴令他不習慣卻又不覺得討厭。
不過下刻出現在澤田綱吉面前的人,卻令他訝異的懷疑如此稀罕的平靜生活將一去不返。
雲雀恭彌很少思考過自己被任何人事物改變的可能性,他太過堅持己見又不願意聽從他人,這世上還有多少嫌自己血多皮厚想來送死的?
鳥兒的嗶啾一聲將他從自己的世界喚醒過來,抬起頭雲雀恭彌看見自己的寵物飛離自己的肩膀降落在另一人手中的烏龜殼上,輕啄的動作異常的親暱。訝異於鳥兒難得的舉動的他抬起頭,映入雙眼的是比鳥兒羽毛的色彩還要明亮的金黃。
「你就是雲雀恭彌吧。」那個一頭金髮的人說,身後站著Xanxus和澤田綱吉。此時內雲雀恭彌還不知道這人的出現代表著甚麼,包括他原先世界的秩序的徹底崩壞。
叫做迪諾加百羅涅的金髮男人是同盟『跳馬』的組長,事後雲雀恭彌質問過對方為何取這種怪名字,後者只是笑著說和你們叫『蚌』是相同的道理。雲雀恭彌反駁說他可沒決定過組的名字,迪諾加百羅涅則回答他也沒有,一邊將左手的袖幅拉開給他看手臂上五顏六色的刺青。
意外的,這男人居然引起了他的興趣,久逢的感覺令雲雀不自覺的勾起嘴角。
他們開始見面,密集的。時間過得越久,雲雀恭彌就越不自在的發現自己正逐漸改變。用筆敲著桌面他思考距離上次與迪諾加百羅涅碰面是什麼時候,認真的神情差點令路過的斯誇羅以為發生了甚麼重大事件。
的確是重大事件,雖然還沒波及到眾人卻也快了。
「你這傢伙佔據太多這裡的空間,」某次他對迪諾加百羅涅說,修長的手指向頭部:「給我滾出來。」
「若是你沒開門我根本進不去啊。」對於雲雀恭彌的指責只是一笑而過,迪諾加百羅涅用手捧住對方清秀的臉孔在額上落下一吻:「恭彌。」
雲雀恭彌很想反駁甚麼,像是迪諾加百羅涅老是喚他的名字或動作太親暱還有說話老戳到他心裡,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他以為自己是出名的堅持己見,但面對這人時,他卻很多事情都沒有堅持到底。稱呼交談肢體接觸,或者連心思也是,全部都被這個據說只是同盟組長的男人給填得滿滿的。雖然他只要一沒有部下,走路一不注意就很容易絆倒,而且因為『跳馬』的關係很少見面。
「在想甚麼?」迪諾加百羅涅笑著問,雲雀恭彌抬起頭將自己的唇貼上對方,人體的溫熱意外的舒服。迪諾加百羅涅有些意外,但立刻毫不猶豫的用手捧住對方的臉將吻給加深,唇與舌交替間不斷的輕喊雲雀恭彌的名字。
「在想你為什麼這麼礙眼又這麼吵。」冷冷的回答然後將臉埋進迪諾加百羅涅的胸膛:「你到底要不要?」
「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迪諾加百羅涅的一張俊臉滿是笑意,隔著一層衣物他感覺得到雲雀恭彌加快的脈搏。「恭彌。」
幾乎是每被喊一次名字就會增加一拍的心跳變得大聲,覺得煩躁的雲雀恭彌不願作聲的讓自己被迪諾加百羅涅打直抱起,沒想到要問他們要去哪。
「我拒絕相信這是事實。」其實已經接受了但還是不想承認的Xanxus板著臉說,然後一把搶過早放棄思考的斯誇羅手中剛泡好的茶。雖然臉上的笑容並沒有任何改變,但對面的六道骸難得意見一致的點了下頭,接著笑著將茶點餵入一旁的澤田綱吉口中,引來Xanxus的一陣惱怒。
大概兩天前,Xanxus和斯誇羅的多年好友、澤田綱吉的學長,迪諾加百羅涅突然出現在『蚌』的大廳。接著在他們反應過來前,身著平時沒人想像得到的花嫁和服的雲雀恭彌快步踏進大廳,冷靜的向也是反應不來的九代目遞出辭呈說我要引退。在驚愕的眾人大喊「為什麼」的同時以更冷靜的語氣回答三字。
「壽退社。」
下刻、在眾人得出壽退社的意思是因結婚而引退之前,迪諾加百羅涅走上前將雲雀恭彌打橫抱起,笑容滿面的說「抱歉如此無理,但婚宴將會在後天舉行,請各位務必賞光」後,立刻坐上不知何時開到大門口的禮車揚長而去,獨留終於反應過來的眾人大叫這是開玩笑的吧。
「恭彌穿這樣真的很好看呢。」將『跳馬』未來的主母姬抱下車,迪諾加百羅涅笑著說。
「你要的話我以後就都這樣穿。」原先就勾起的嘴角變得更彎,兩旁的部下們見狀只是連忙彎腰行禮,在心裡想這位未來主母果然有極道之妻之勢。
日後的黑道界多出了不少傳說,而雲雀恭彌以『跳馬』的十代主母之姿成為最強力的賢內助更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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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
入秋後蚌組後院的楓樹毫不客氣的將色彩撒了滿地,被人稱本部長之左右手的總務委員長獄寺隼人經過迴廊時只見滿地的楓紅,意外的和他身上色彩燦爛的和服融成一色。剛好走上來的組織委員長山本武目不轉睛的盯著獄寺隼人看,忘了自己原先要說甚麼。
他們倆是最佳搭檔,誰是左手誰是右手根本稱不上重要,一方在場上另一方一定是支援已經是蚌組的不變定律。雖然獄寺隼人總是嫌山本武太自在不配擔當如此榮耀的職稱,後者總要前者戒菸說對健康比較好,儘管他總在暗中欣賞著獄寺咬著煙管的樣子,認為這樣的獄寺有莫名的美感。
這樣的山本武並不知道,某天的獄寺隼人曾經對著夕陽叼著煙管注視著他自道場歸來的身影,想著這個傻大個為什麼穿上道服時居然帥氣了起來。
蚌組的顧問之一.復活者是有名的「我說就是」理論奉行者,其中最著名的包含拿槍逼迫未來的繼承人之一.本部長澤田綱吉穿上只有正式場合女性才該穿的十二單衣過一整天,美其名為耐性測驗,完全沒想到過澤田綱吉長得再怎麼清秀也還是個男人及會不會抗議這點。
「根本就像給貓咪金幣(對牛彈琴)。」此為受害者的證詞,當然這種話只能在復活者聽不見的範圍內說。
不幸的是,復活者的聽力好得很,所以期限從一天延伸到兩個星期。
這幾天下來,諸重要不重要的蚌組成員都得出復活者的心情似乎很好的結論,理由無他只因除了本部長澤田綱吉外,居然連總務委員長獄寺隼人也被迫換上了色留袖。看著向來說不上帥氣、卻也稱不上女性化的總務委員長叼著煙管身著色彩繽紛的吳服獨自坐在和室閱讀剛送來的財務報告,實在令見者多多少少有置身茶屋的錯覺。
獄寺隼人抬起頭,白煙飄起中他看見身著劍道服的山本武拉開紙門,笑著說獄寺我們去散步吧坐太久對血液循環不好。
「白痴,我報告還沒看完。」自口中吐出如絲的白,獄寺隼人想也不想的駁回山本武的提議:「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出去管管隨便亂喊的小笨蛋們就沒事。」
「人總要休息一下的嘛,把身體弄糟了對組也沒有幫助啊。」山本武臉上的笑容很燦爛、不像是以前那種帶點天真與不在乎、卻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陽光的笑容。突然想起以前的山本武令獄寺隼人稍微的皺起眉,只有這個時候、他會希望對方並不屬於極道這個世界,而仍在劍道道場上與人光明正大的對打。
都是若頭和他身邊的那個長毛害的。獄寺隼人這樣想,然後發現自己恍神時山本武已經先抽走他手中的煙管,同樣微笑,但比較帶脅迫意味的說出去走走對身體真的比較好,尤其是抽煙的人。
「你眼睛瞎了嗎?我穿這樣要怎麼出去——山本武!」
一陣大叫中,眾蚌組的人只見他們的總務委員長被心情似乎很愉快的組織委員長給強拉了出玄關。
若真的要清算是誰將山本武拉進蚌組的帳的話,斯誇羅大概逃不過指責。當年的他為了Xanxus在組內的勢力和名聲四處踢館,甚至還因打倒過幾名範士而在劍道界聞名了段時間,誰也沒想到他會在對上山本道館時吃到苦頭。才剛受審二段的山本武在父親不在的情況下持著家傳寶刀時雨金時上陣,居然會出乎眾人意料的擊敗斯誇羅。
當天Xanxus的怒意逼得澤田綱吉跑來替斯誇羅求情,只怕一個不注意那兩人就要上演場完全符合教科書標準的家暴。看在義弟的份上Xanxus終於平息下怒氣,一旁的復活者卻以「將強者招入自己的陣營也很重要」的理由,對澤田綱吉提出將山本武拉進組內的要求,若那稱得上要求的話。
於是乎蚌組的本部長拖著當時的得力左右手獄寺隼人,在義兄黑掉的臉色和可以算得上嫂子的滿臉複雜注視下來到山本道館,在經歷一段目前和未來左右手們不知道算不算爭吵的鬥嘴後,完全被拋在一旁的澤田綱吉意外的聽見山本武的答允,雖然那笑容令澤田綱吉懷疑山本武根本以為這只是遊戲。
所謂的散步並不平靜,畢竟一個身穿劍道道服的高大男子和身著華麗色留袖的同性,一站出去要不明顯也很難,更多時候是幾個無賴過來找碴或兩人被敵組認出。前者山本武頂多揮幾刀就落荒而逃,後者的話獄寺隼人左衽一拉開一把煙火球和苦無就飛了出去,手忙腳亂的敵方狼狽的四處奔逃,下一刻被山本武的時雨金時斬落。
血花四濺令獄寺隼人想起路旁的曼珠沙華。
秋天真的到了,不僅僅是那滿路楓紅或血色彼岸,佈滿山野的芒草和四處飛舞的小紅蜻蜓也一樣,一切的一切都被吳服上及手中的色彩給填滿。
幾公里外的百花園今夜有荻花祭,這個資訊突然跳進獄寺隼人的腦海裡,似乎是今早路過和室的人話題之一。獄寺隼人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記得這個、只是瞬間內他很想吃七草粥,儘管現在吃到的一定不會是春天的七草。
他出聲喚山本武的名,只見又一人的血被刀引出,持刀的人轉身笑著對獄寺隼人問有什麼事。用煙管擋住另一人的背後攻擊隨即用苦無射穿其心臟,獄寺隼人淡淡的說今夜有荻花祭,我想吃七草粥一起去吧。
「七草是哪七草?我又忘記了。」山本武哈哈笑的問,言語之際砍落試圖用拐杖鎖攻擊他的人的手。
「你白痴啊?」獄寺隼人笑罵道,手分明在不停的拋扔煙火球和苦無,語氣卻不自覺的放柔:「我只說這一次,笨蛋耳朵最好給我洗乾淨聽清楚。」
秋の野に 咲きたる花を 指折り かき数ふれば 七種の花
萩の花 尾花 葛花 瞿麦の花 女郎花 また藤袴 朝貌の花。
山本武挑起獄寺隼人的下顎取走對方的煙管,這一次後者沒有反抗。兩人相視然後接吻,吻中的煙味熟悉異常,手中的物品都染滿鮮血。
最後一具肉體與地面作最親密接觸前他們手拉著手離去,代表秋季來臨的小紅蜻蜓在屍首上轉了幾圈後飛走,讀留夕陽的光輝將一切染成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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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不論要或不要,新年永遠都是年尾的重頭戲。嚼著雜煮裡的年糕,蚌組的本部長澤田綱吉想,沒有忘記大晦日前、當眾人皆忙著大掃除時撞見義兄Xanxus趁斯誇羅忙著糊紙門時騷擾、不、是抽對方腰帶的畫面,弄得他滿臉黑線只快快的請義兄這種事等回房間後再做。Xanxus撇下唇說回房間後哪能只做這樣,讓原先已經僵硬住的斯誇羅在門松和締飾送來時落荒而逃,獨留Xanxus在原地搞不清楚狀況。
『那是因為這種行為本來就不應該在公眾場合做啊,Xanxus兄。』
『這裡不是我家嗎?我在自己的家有甚麼不可以的。』此話一出澤田綱吉差點沒跌倒在地,他苦著一張臉,懷疑自己該不該為大嫂感到婉惜。
『話不是這麼說的啊…』
回憶結束,已經不願再回想的人用力的吞下一口年糕。對面坐著的兄嫂兩人看似濃情蜜意是好事只要義兄不開始動手動腳,想到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可怕畫面,澤田綱吉突然有自己被年糕梗到的錯覺。一陣咳嗽聲中在旁的六道骸連忙拍背遞屠蘇酒擦眼淚,正前方寵愛義弟已經到可怕程度的Xanxus背景熊熊燃燒。
來自跳馬組的年賀狀剛隔置在桌上就被拿起,看著不知為何上面有黃絨雀和海綿鱉圖樣、底下還附有夫妻題字的年賀狀,斯誇羅在心裡暗罵輕易將他們的風紀委員長娶走的多年老友,裡面參雜著自己沒有被這樣對待的惱意,卻沒想到平時的他和Xanxus根本是有過於不及。
有沒有明媒正娶果然還是不同。
但就以某種程度而言,完全沒公開卻還能人前人後被稱作大嫂的斯誇羅也不簡單,雖然這似乎跟Xanxus近來越來越不看場合的毛手毛腳脫不了關係。
因為是初詣所以九代目提議大家一同去神社參拜,言畢只見幾個最近很常被迫換上吳服的人表情僵硬。
「…義父,這是新年啊。」
「就是因為一年一度才更該盛裝打扮啊,綱吉。」蚌組九代目笑容滿面的說,無視義子和媳婦黑掉的臉。
一番折騰後幾人還是嘟嚷的換裝,澤田綱吉的勾金蓮花振袖及獄寺隼人的一片楓紅色留袖引來幾聲稱讚,斯跨羅則在一番折騰後被Xanxus強拉了出房,黑留袖端金黃的山吹展放,沒被挽起的銀白髮絲顯眼異常。
二拜二拍一拜,望著手中的大吉、斯跨羅懷疑自己眼睛花了,下刻Xanxus將他手中的紙條取走並在銀白上落下一吻。
看見口中的嫂子立刻害羞的低下頭滿臉羞紅小花盛開,澤田綱吉深深地嘆了口氣,懷疑這正是手中小凶的含意。歡樂的笑聲令立於他身旁的六道骸轉身,發現跳馬組的組長及其夫人正在不遠處觀賞神官祓厄。
鳳眼緊盯著正飲著甜米酒的丈夫,身著雅樂模樣黑留袖的雲雀恭彌嘴角勾起,令眾人不禁感嘆這人就算已出嫁氣勢也不曾減銳。
真是可怕。
澤田綱吉發現自己很誠心誠意的這樣想,也很誠心誠意的希望年神不會因為這樣把小凶變成大凶,他還不想那麼早死。他真的認為雲雀恭彌成了跳馬的組長夫人是件驚悚的事,其不可思議及難以理解度,大概就和斯誇羅至今仍跟隨在一憤怒背景就成火山的義兄身旁差不多。
去年的御正月前夕是一片混亂,年越蕎麥統統下肚、鐘被敲一百零八下前的整個蚌組就跟戰場差不多,不留神下還可以目睹Xanxus因為締飾和門松沒有在他要的位置,差點抓起鏡餅往斯誇羅砸的畫面。一場即有可能的家暴最後被路過的山本武まーまー笑著勸阻下,在旁的獄寺隼人不以為然的抽著煙管,說為了這種芝麻小事而在大晦日砸了鏡餅未免太不值得了。
想當然爾的,那年的蚌組差點沒有鏡餅可以供在主屋。
圍成一桌吃御節料理的眾人免不得又開始互問做了甚麼初夢,當笹川了平轉身問五分鐘前頭才被酒杯打到的斯誇羅時,對方玩著自己那離地面只有不到二十公分距離的銀髮,遲疑了下後回答:
「我夢見Xanxus樣。」那如少女般的羞澀表情是怎麼回事?
一時之間,所有在場的人,包括當時還沒出嫁的雲雀,都很想默默或大聲的吐嘈這代表的是厄運連連吧,最後是看在Xanxus人也在場的份上沒有作聲。
自神社歸來後兩人多年友人迪諾加百羅涅正巧來訪,看見斯誇羅頭上的繃帶又聽完澤田綱吉的證詞,他轉過身,完全不擔心Xanxus會不會一怒之下也把他的頭給砸爛的問「你該不會以為斯誇羅會永遠這樣服侍你吧,Xanxus?」
Xanxus的火爆脾氣在蚌組是人人皆知,所以眾人驚訝的不是迪諾加百羅涅還活著,而是被問話的對象沒有動手。
自那天之後,Xanxus對斯誇羅的態度有明顯的轉變。拳打腳踢責罵怒吼一樣也沒少,但兩人之間異常的甜蜜的氣氛往往令在場的澤田綱吉想立刻逃走,然後撞上迎面而來的六道骸。最後往往在Xanxus對六道骸明顯表示的不滿中,澤田綱吉才發現這位脾氣暴躁的義兄原來還有關心人的一面。
雖然總是錯誤的方向和錯誤的地點,這他很確定。
「めぐりあひて 見しやそれとも わかぬまに
雲がくれにし 夜半の月かな」
兩句出自紫式部的詩詞隨著復活者的聲落引起一陣新的飛塵,被復活者以「正月就過來好好玩」的理由拖來的藍波不解的看見前風紀委員長.今跳馬的組長夫人和總務委員長因搶到同一張牌而引出的殺氣。這樣的模式已經進行了二十分鐘,且每次都以兩人同時摸到牌無法判定做結。
百人一首這種考驗記憶與反應能力的新年遊戲果然不適合這兩個傢伙。不知是第幾回快要見血的生死戰後,復活者下了這難得的中肯結論,雖然很大的原因是一旁幾個被晾在旁很久的玩家已經開PS2準備玩戰國無雙二的雙六。
完全不想參與任何活動的Xanxus坐在暖桌旁,才剛為他注滿甜米酒的斯誇羅已經轉戰至剝橘子。像是想到甚麼而勾起笑容,Xanxus突然扯住斯誇羅的長髮硬要對方回過頭,然後在斯誇羅不解的轉身時趁勢挑起其下顎。
下一刻,原來只是打算啥事都不參與的澤田綱吉立刻奔至PS2雙六組,在詢問可不可以在旁看時被六道骸笑著拉進懷裡。
這回沒有足以殺人的視線傳來,因為發射台與其正妻已經陷入傳說中的兩人世界。
他們有很多的稱呼,指定暴力團、黑社會、或更直接了當的極道。他曾經在翻閱書籍時發現英文裡的他們的直譯是日本黑手黨,一笑了之只因這的確沒什麼好辯解的。若非生父是最高顧問自己又身為九代組長的養子,他.澤田綱吉的確沒什麼成為本部長的念頭、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也不想。
所以當九代目的長子.若頭Xanxus再一次對他投射可說是不滿致死的視線、只因組長無意間在眾人前誇獎了幾句時,澤田綱吉已經不知該直接忽略還是以微笑迴避了。
至少,不要在那位名為復活者的顧問逼自己換上和服的前提,腰帶綁得太緊也許能襯托出女性的線條,卻不是他會喜歡的服飾。入春後轉暖的氣候令澤田綱吉有點呼吸困難,被束縛住的腰身只會讓他的暈眩更嚴重。
更何況,打從一開始他就不想與Xanxus為敵。
「…Xanxus兄,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先回房了。」
袖幅下的手無力的壓在太陽穴上,缺氧和低血糖只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一瞬間內澤田綱吉真不知道自己該怪罪於面前的義兄、可以算是罪魁禍首的義父九代目,還是差點害他換上十二單衣的人。就以身為極道的一員而言他的確不夠隨波逐流,但也用不著把所有的罪過和霉運都倒到他身上吧?
之前復活者開出的今日課程是穿著十二單衣爬上樹卻不弄髒十二層中任何一層,在一陣幾乎得理不饒人的爭論哀求中終於妥協成吳服,但樹的高度卻從原先的二樓爆增到三樓。
他承認,其實自己還蠻想哭的,尤其是在九代目開口稱讚後。
…只是有人會相信嗎?強忍著直接昏過去的念頭,澤田綱吉咬牙切齒的懷疑。在他能想出更多的藉口脫逃前,一個最近變得很熟悉的深藍色身影突然擋住了他的視界。
「不好意思,Xanxus樣,但我相信綱吉君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而非在這裡與親愛的義兄閒聊。」藉由身高的優勢六道骸將澤田綱吉遮住,才自惡名昭彰的黑曜組歸順不久卻已有他深得九代目歡心的流言傳出,雖然每當這疑問被提出的同時,當事人總會微笑的說他在乎的只有澤田綱吉,正如此時。
「綱吉君?」語氣中的親暱令Xanxus挑起眉:「你有資格這樣喚我義弟嗎?」
「呼呼呼,若綱吉君不介意的話,又有何不可?」異色雙眼閃過挑釁的光,左手牽起澤田綱吉的右手時一張俊臉卻笑得開心:「請容我們失陪。」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去,望著他們的背影Xanxus意外的覺得六道骸這人實在是刺眼的存在。
不過是個懲罰委員長罷了。
Xanxus不滿的想,沒想到過這種表現只證明了他私底下有多在乎這個平時嘴上不承認的義弟,雖然這和他有沒有承認澤田綱吉是否為繼承人之一一點關係也沒有。惱怒的抓亂原先就很亂的髮,他轉身往走廊的令一端走因為有人通報九代目在找他。快步走過迴廊的同時他與斯誇羅擦身而過,抓起對方的一縷髮絲置於唇旁的動作令後者詫異得差點反應不來。
斯誇羅轉過頭,之前揪住他秀髮的人順勢挑起他下顎在唇上落下一吻。
「骸你不需要這樣。」一直到院子澤田綱吉才有機會掙脫六道骸的手,他們走得太急了些令他感到氣喘,眼前的星星提醒了他運動不行的事實。真是、果然不是個順暢的一天:「真的,你不需要這樣作。」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綱吉君。」笑著將頭上那搖搖欲墜的髮釵重新插好,六道骸看著澤田綱吉的眼神變得溫和,令人完全想像不出他正是『蚌』組中聲名狼藉程度僅次於雲雀恭彌、令人聞名喪膽的四名委員長之一:「你是令我歸順這裡的人。」
又來了,他最喜歡重申的話。
早就無奈的接受組內聽過這句話的人上至九代目下至所有新進小弟,幾乎每出現一次就會出現訝異的驚呼與不可置信的怒吼還有少數的哈哈恭喜聲的現實的人只得用力的往對方肩頭敲一記表示抗議。
「要讓我難堪不是這樣辦的。」
「所以這不是讓你難堪,只是我用來表達自己愛意的方式啊。」有著異色瞳眸的男子輕笑:「我啊,可是從某個著吳服的天女突然降臨開始,就一直不曾改變過自己的心意呢。」
「別說了。」這麼丟臉的事情還一再的重提。在心裡哀嘆的同時澤田綱吉突然覺得肩幅突然沈重了起來,一瞬間內他真的很怨恨里包恩的存在,或許還包括其他人。
甚麼繼承啊幫派血拼的,不要存在不讓他知道不是更好一些嗎?
之前的澤田綱吉是這樣想的,當時的他還太年輕了些,不知道已經被九代目收養的自己可能會成為繼承人,不知道九代目早挑選了顧問之一的復活者來鍛鍊自己。這樣匆匆忙忙數年也早過去,養兄Xanxus早證明了他有成為繼承人的實力,他卻還在整天被復活者強迫穿上應該是女子穿的色留袖及振袖,上了妝的清秀面孔看上去令人錯亂。
說來還真令人沮喪,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方式。
當天,同樣是被迫穿上振袖的他爬上枝椏,被濃密樹葉遮住的天空對他投射足以令他短暫失明的光。
甚麼都看不見,他想他恍神了。
下一刻在眾人的驚叫聲中他失足墜落,終於睜開眼時只見自己人在圍牆外,被當作肉墊的青年的赤青雙瞳正望著他。
接下來的事澤田綱吉並不記得,除了那張俊俏的臉上的微笑。
繁盛的綠會轉黃然後死亡,一陣蒼白過後再度重。
「綱吉君。」同樣的聲音在耳邊重複了一次又一次,永遠的平和穩重彷彿從不知何謂慌張。
「怎樣?」澤田綱吉輕聲回答,他身上穿的已不再是色留袖。
「你說過你離不開,」當年的青年對澤田綱吉說,不同的是之前的季節已過曾經茂盛卻又空虛的樹如今正抽新葉,看著又抽長的枝幹六道骸突然覺得惆悵:「要走嗎?就我們兩個人,逃到不會被找到的地方。」
「骸、我說過你不需要這樣作。」沒有抬頭的答覆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自後方將澤田綱吉抱入懷,六道骸笑著將唇貼上棕色的髮際,說我做的一切全是也只是為了我最親愛的綱吉君。沒有像以往般推開對方,澤田綱吉淡淡的回了六道骸句「你可以少說一點」,但一抹暖如春的笑終於在他的面容展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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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
雲雀恭彌這名字在極道中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身世不清來歷不明此點姑且不論,秀美的外貌搭配上嗜血的性格構成微妙的違和感不提,『蚌』組中最惡名昭彰的風紀委員長此身份更將這名字刷上層不可輕視的警戒。
九代目屢屢想收他為養子卻總被拒絕,聲稱他根本不想和人扯上關係。為此理由他和若頭Xanxus交惡了段時間,沒得罪到身為本部長的澤田綱吉只因為後者早不管家務事。
外面也流有他和另三名委員長不合的傳言,是否為事實卻有待商量。至少,當所有新進屬下看見懲罰委員長六道骸呼呼地笑、總務委員長獄寺隼人罵對本部長尊敬點你這傢伙、及組織委員長山本武嘛—嘛的,三人從大廳急速奔出,後面跟著嚴重睡眠不足而情緒暴躁的雲雀恭彌時,他們似乎在後方看見由殺氣構成的鬼神。
而可以說是罪魁禍首的三人只是吵吵鬧鬧的分散至各個角落,將局勢改成成人見血版躲貓貓,直到終於受不了的澤田綱吉出來勸解然後被六道骸帶走,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也消失在紙門為止。
「到現在還沒死真是奇蹟」是事務局長笹川的感想,當然向來熱血的他不忘了加句活得極限吧各位。
這種個性在外要不樹敵根本不可能,但看在他血祭後總是毫髮無傷的歸回眾人也不好說甚麼,頂多在添購新衣上多少念個幾句充作抱怨。
聽著年復一年的申訴,玩弄著手中不展翅的鳥兒的雲雀恭彌勾起嘴角,黑色的鳳眼裡帶了抹輕視。
說穿了雲雀恭彌並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他,到現在仍在蚌組而無遠走高飛的原因也簡單得過火,甚至已經到一說出來獄寺隼人就會立刻發難的程度。
有必要嗎?雲雀恭彌總是笑著問,那笑容將疑問變成了否定句。有必要嗎?
夏日的炙熱讓雲雀恭彌換上了浴衣,深藍色的布料將時常跟在他身旁的黃色鳥兒凸顯出。雖然好鬥嗜血,但出乎意料喜歡動物的這面令其他人大嚷不符合平時形象。圓滾的禽類發出吱啾聲,雲雀恭彌則瞧著鳥兒的羽毛想著這顏色看上去有多溫暖。
沒人想到他會出現在祭典,自從某回九代目要求他現身於聚會卻被冷冷拒絕後,蚌組內的人除了幾個不怕死的高級幹部外,根本不曾也不想邀這位不但討厭群集,而且要站在屍體上才有安全感的風紀委員長。
想著之前的傳聞,一旁的本部長澤田綱吉苦笑了下,打從心底知曉這一定又是顧問復活者搞的鬼。今天的他難得穿著男性的和服,輕薄的腰帶令他滿足的嘆息,感慨著好久不見的平靜。剛才身為他義兄的Xanxus才難得的輕拍他的頭,少了以往的齜牙咧嘴令他不習慣卻又不覺得討厭。
不過下刻出現在澤田綱吉面前的人,卻令他訝異的懷疑如此稀罕的平靜生活將一去不返。
雲雀恭彌很少思考過自己被任何人事物改變的可能性,他太過堅持己見又不願意聽從他人,這世上還有多少嫌自己血多皮厚想來送死的?
鳥兒的嗶啾一聲將他從自己的世界喚醒過來,抬起頭雲雀恭彌看見自己的寵物飛離自己的肩膀降落在另一人手中的烏龜殼上,輕啄的動作異常的親暱。訝異於鳥兒難得的舉動的他抬起頭,映入雙眼的是比鳥兒羽毛的色彩還要明亮的金黃。
「你就是雲雀恭彌吧。」那個一頭金髮的人說,身後站著Xanxus和澤田綱吉。此時內雲雀恭彌還不知道這人的出現代表著甚麼,包括他原先世界的秩序的徹底崩壞。
叫做迪諾加百羅涅的金髮男人是同盟『跳馬』的組長,事後雲雀恭彌質問過對方為何取這種怪名字,後者只是笑著說和你們叫『蚌』是相同的道理。雲雀恭彌反駁說他可沒決定過組的名字,迪諾加百羅涅則回答他也沒有,一邊將左手的袖幅拉開給他看手臂上五顏六色的刺青。
意外的,這男人居然引起了他的興趣,久逢的感覺令雲雀不自覺的勾起嘴角。
他們開始見面,密集的。時間過得越久,雲雀恭彌就越不自在的發現自己正逐漸改變。用筆敲著桌面他思考距離上次與迪諾加百羅涅碰面是什麼時候,認真的神情差點令路過的斯誇羅以為發生了甚麼重大事件。
的確是重大事件,雖然還沒波及到眾人卻也快了。
「你這傢伙佔據太多這裡的空間,」某次他對迪諾加百羅涅說,修長的手指向頭部:「給我滾出來。」
「若是你沒開門我根本進不去啊。」對於雲雀恭彌的指責只是一笑而過,迪諾加百羅涅用手捧住對方清秀的臉孔在額上落下一吻:「恭彌。」
雲雀恭彌很想反駁甚麼,像是迪諾加百羅涅老是喚他的名字或動作太親暱還有說話老戳到他心裡,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他以為自己是出名的堅持己見,但面對這人時,他卻很多事情都沒有堅持到底。稱呼交談肢體接觸,或者連心思也是,全部都被這個據說只是同盟組長的男人給填得滿滿的。雖然他只要一沒有部下,走路一不注意就很容易絆倒,而且因為『跳馬』的關係很少見面。
「在想甚麼?」迪諾加百羅涅笑著問,雲雀恭彌抬起頭將自己的唇貼上對方,人體的溫熱意外的舒服。迪諾加百羅涅有些意外,但立刻毫不猶豫的用手捧住對方的臉將吻給加深,唇與舌交替間不斷的輕喊雲雀恭彌的名字。
「在想你為什麼這麼礙眼又這麼吵。」冷冷的回答然後將臉埋進迪諾加百羅涅的胸膛:「你到底要不要?」
「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迪諾加百羅涅的一張俊臉滿是笑意,隔著一層衣物他感覺得到雲雀恭彌加快的脈搏。「恭彌。」
幾乎是每被喊一次名字就會增加一拍的心跳變得大聲,覺得煩躁的雲雀恭彌不願作聲的讓自己被迪諾加百羅涅打直抱起,沒想到要問他們要去哪。
「我拒絕相信這是事實。」其實已經接受了但還是不想承認的Xanxus板著臉說,然後一把搶過早放棄思考的斯誇羅手中剛泡好的茶。雖然臉上的笑容並沒有任何改變,但對面的六道骸難得意見一致的點了下頭,接著笑著將茶點餵入一旁的澤田綱吉口中,引來Xanxus的一陣惱怒。
大概兩天前,Xanxus和斯誇羅的多年好友、澤田綱吉的學長,迪諾加百羅涅突然出現在『蚌』的大廳。接著在他們反應過來前,身著平時沒人想像得到的花嫁和服的雲雀恭彌快步踏進大廳,冷靜的向也是反應不來的九代目遞出辭呈說我要引退。在驚愕的眾人大喊「為什麼」的同時以更冷靜的語氣回答三字。
「壽退社。」
下刻、在眾人得出壽退社的意思是因結婚而引退之前,迪諾加百羅涅走上前將雲雀恭彌打橫抱起,笑容滿面的說「抱歉如此無理,但婚宴將會在後天舉行,請各位務必賞光」後,立刻坐上不知何時開到大門口的禮車揚長而去,獨留終於反應過來的眾人大叫這是開玩笑的吧。
「恭彌穿這樣真的很好看呢。」將『跳馬』未來的主母姬抱下車,迪諾加百羅涅笑著說。
「你要的話我以後就都這樣穿。」原先就勾起的嘴角變得更彎,兩旁的部下們見狀只是連忙彎腰行禮,在心裡想這位未來主母果然有極道之妻之勢。
日後的黑道界多出了不少傳說,而雲雀恭彌以『跳馬』的十代主母之姿成為最強力的賢內助更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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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
入秋後蚌組後院的楓樹毫不客氣的將色彩撒了滿地,被人稱本部長之左右手的總務委員長獄寺隼人經過迴廊時只見滿地的楓紅,意外的和他身上色彩燦爛的和服融成一色。剛好走上來的組織委員長山本武目不轉睛的盯著獄寺隼人看,忘了自己原先要說甚麼。
他們倆是最佳搭檔,誰是左手誰是右手根本稱不上重要,一方在場上另一方一定是支援已經是蚌組的不變定律。雖然獄寺隼人總是嫌山本武太自在不配擔當如此榮耀的職稱,後者總要前者戒菸說對健康比較好,儘管他總在暗中欣賞著獄寺咬著煙管的樣子,認為這樣的獄寺有莫名的美感。
這樣的山本武並不知道,某天的獄寺隼人曾經對著夕陽叼著煙管注視著他自道場歸來的身影,想著這個傻大個為什麼穿上道服時居然帥氣了起來。
蚌組的顧問之一.復活者是有名的「我說就是」理論奉行者,其中最著名的包含拿槍逼迫未來的繼承人之一.本部長澤田綱吉穿上只有正式場合女性才該穿的十二單衣過一整天,美其名為耐性測驗,完全沒想到過澤田綱吉長得再怎麼清秀也還是個男人及會不會抗議這點。
「根本就像給貓咪金幣(對牛彈琴)。」此為受害者的證詞,當然這種話只能在復活者聽不見的範圍內說。
不幸的是,復活者的聽力好得很,所以期限從一天延伸到兩個星期。
這幾天下來,諸重要不重要的蚌組成員都得出復活者的心情似乎很好的結論,理由無他只因除了本部長澤田綱吉外,居然連總務委員長獄寺隼人也被迫換上了色留袖。看著向來說不上帥氣、卻也稱不上女性化的總務委員長叼著煙管身著色彩繽紛的吳服獨自坐在和室閱讀剛送來的財務報告,實在令見者多多少少有置身茶屋的錯覺。
獄寺隼人抬起頭,白煙飄起中他看見身著劍道服的山本武拉開紙門,笑著說獄寺我們去散步吧坐太久對血液循環不好。
「白痴,我報告還沒看完。」自口中吐出如絲的白,獄寺隼人想也不想的駁回山本武的提議:「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出去管管隨便亂喊的小笨蛋們就沒事。」
「人總要休息一下的嘛,把身體弄糟了對組也沒有幫助啊。」山本武臉上的笑容很燦爛、不像是以前那種帶點天真與不在乎、卻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陽光的笑容。突然想起以前的山本武令獄寺隼人稍微的皺起眉,只有這個時候、他會希望對方並不屬於極道這個世界,而仍在劍道道場上與人光明正大的對打。
都是若頭和他身邊的那個長毛害的。獄寺隼人這樣想,然後發現自己恍神時山本武已經先抽走他手中的煙管,同樣微笑,但比較帶脅迫意味的說出去走走對身體真的比較好,尤其是抽煙的人。
「你眼睛瞎了嗎?我穿這樣要怎麼出去——山本武!」
一陣大叫中,眾蚌組的人只見他們的總務委員長被心情似乎很愉快的組織委員長給強拉了出玄關。
若真的要清算是誰將山本武拉進蚌組的帳的話,斯誇羅大概逃不過指責。當年的他為了Xanxus在組內的勢力和名聲四處踢館,甚至還因打倒過幾名範士而在劍道界聞名了段時間,誰也沒想到他會在對上山本道館時吃到苦頭。才剛受審二段的山本武在父親不在的情況下持著家傳寶刀時雨金時上陣,居然會出乎眾人意料的擊敗斯誇羅。
當天Xanxus的怒意逼得澤田綱吉跑來替斯誇羅求情,只怕一個不注意那兩人就要上演場完全符合教科書標準的家暴。看在義弟的份上Xanxus終於平息下怒氣,一旁的復活者卻以「將強者招入自己的陣營也很重要」的理由,對澤田綱吉提出將山本武拉進組內的要求,若那稱得上要求的話。
於是乎蚌組的本部長拖著當時的得力左右手獄寺隼人,在義兄黑掉的臉色和可以算得上嫂子的滿臉複雜注視下來到山本道館,在經歷一段目前和未來左右手們不知道算不算爭吵的鬥嘴後,完全被拋在一旁的澤田綱吉意外的聽見山本武的答允,雖然那笑容令澤田綱吉懷疑山本武根本以為這只是遊戲。
所謂的散步並不平靜,畢竟一個身穿劍道道服的高大男子和身著華麗色留袖的同性,一站出去要不明顯也很難,更多時候是幾個無賴過來找碴或兩人被敵組認出。前者山本武頂多揮幾刀就落荒而逃,後者的話獄寺隼人左衽一拉開一把煙火球和苦無就飛了出去,手忙腳亂的敵方狼狽的四處奔逃,下一刻被山本武的時雨金時斬落。
血花四濺令獄寺隼人想起路旁的曼珠沙華。
秋天真的到了,不僅僅是那滿路楓紅或血色彼岸,佈滿山野的芒草和四處飛舞的小紅蜻蜓也一樣,一切的一切都被吳服上及手中的色彩給填滿。
幾公里外的百花園今夜有荻花祭,這個資訊突然跳進獄寺隼人的腦海裡,似乎是今早路過和室的人話題之一。獄寺隼人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記得這個、只是瞬間內他很想吃七草粥,儘管現在吃到的一定不會是春天的七草。
他出聲喚山本武的名,只見又一人的血被刀引出,持刀的人轉身笑著對獄寺隼人問有什麼事。用煙管擋住另一人的背後攻擊隨即用苦無射穿其心臟,獄寺隼人淡淡的說今夜有荻花祭,我想吃七草粥一起去吧。
「七草是哪七草?我又忘記了。」山本武哈哈笑的問,言語之際砍落試圖用拐杖鎖攻擊他的人的手。
「你白痴啊?」獄寺隼人笑罵道,手分明在不停的拋扔煙火球和苦無,語氣卻不自覺的放柔:「我只說這一次,笨蛋耳朵最好給我洗乾淨聽清楚。」
秋の野に 咲きたる花を 指折り かき数ふれば 七種の花
萩の花 尾花 葛花 瞿麦の花 女郎花 また藤袴 朝貌の花。
山本武挑起獄寺隼人的下顎取走對方的煙管,這一次後者沒有反抗。兩人相視然後接吻,吻中的煙味熟悉異常,手中的物品都染滿鮮血。
最後一具肉體與地面作最親密接觸前他們手拉著手離去,代表秋季來臨的小紅蜻蜓在屍首上轉了幾圈後飛走,讀留夕陽的光輝將一切染成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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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不論要或不要,新年永遠都是年尾的重頭戲。嚼著雜煮裡的年糕,蚌組的本部長澤田綱吉想,沒有忘記大晦日前、當眾人皆忙著大掃除時撞見義兄Xanxus趁斯誇羅忙著糊紙門時騷擾、不、是抽對方腰帶的畫面,弄得他滿臉黑線只快快的請義兄這種事等回房間後再做。Xanxus撇下唇說回房間後哪能只做這樣,讓原先已經僵硬住的斯誇羅在門松和締飾送來時落荒而逃,獨留Xanxus在原地搞不清楚狀況。
『那是因為這種行為本來就不應該在公眾場合做啊,Xanxus兄。』
『這裡不是我家嗎?我在自己的家有甚麼不可以的。』此話一出澤田綱吉差點沒跌倒在地,他苦著一張臉,懷疑自己該不該為大嫂感到婉惜。
『話不是這麼說的啊…』
回憶結束,已經不願再回想的人用力的吞下一口年糕。對面坐著的兄嫂兩人看似濃情蜜意是好事只要義兄不開始動手動腳,想到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可怕畫面,澤田綱吉突然有自己被年糕梗到的錯覺。一陣咳嗽聲中在旁的六道骸連忙拍背遞屠蘇酒擦眼淚,正前方寵愛義弟已經到可怕程度的Xanxus背景熊熊燃燒。
來自跳馬組的年賀狀剛隔置在桌上就被拿起,看著不知為何上面有黃絨雀和海綿鱉圖樣、底下還附有夫妻題字的年賀狀,斯誇羅在心裡暗罵輕易將他們的風紀委員長娶走的多年老友,裡面參雜著自己沒有被這樣對待的惱意,卻沒想到平時的他和Xanxus根本是有過於不及。
有沒有明媒正娶果然還是不同。
但就以某種程度而言,完全沒公開卻還能人前人後被稱作大嫂的斯誇羅也不簡單,雖然這似乎跟Xanxus近來越來越不看場合的毛手毛腳脫不了關係。
因為是初詣所以九代目提議大家一同去神社參拜,言畢只見幾個最近很常被迫換上吳服的人表情僵硬。
「…義父,這是新年啊。」
「就是因為一年一度才更該盛裝打扮啊,綱吉。」蚌組九代目笑容滿面的說,無視義子和媳婦黑掉的臉。
一番折騰後幾人還是嘟嚷的換裝,澤田綱吉的勾金蓮花振袖及獄寺隼人的一片楓紅色留袖引來幾聲稱讚,斯跨羅則在一番折騰後被Xanxus強拉了出房,黑留袖端金黃的山吹展放,沒被挽起的銀白髮絲顯眼異常。
二拜二拍一拜,望著手中的大吉、斯跨羅懷疑自己眼睛花了,下刻Xanxus將他手中的紙條取走並在銀白上落下一吻。
看見口中的嫂子立刻害羞的低下頭滿臉羞紅小花盛開,澤田綱吉深深地嘆了口氣,懷疑這正是手中小凶的含意。歡樂的笑聲令立於他身旁的六道骸轉身,發現跳馬組的組長及其夫人正在不遠處觀賞神官祓厄。
鳳眼緊盯著正飲著甜米酒的丈夫,身著雅樂模樣黑留袖的雲雀恭彌嘴角勾起,令眾人不禁感嘆這人就算已出嫁氣勢也不曾減銳。
真是可怕。
澤田綱吉發現自己很誠心誠意的這樣想,也很誠心誠意的希望年神不會因為這樣把小凶變成大凶,他還不想那麼早死。他真的認為雲雀恭彌成了跳馬的組長夫人是件驚悚的事,其不可思議及難以理解度,大概就和斯誇羅至今仍跟隨在一憤怒背景就成火山的義兄身旁差不多。
去年的御正月前夕是一片混亂,年越蕎麥統統下肚、鐘被敲一百零八下前的整個蚌組就跟戰場差不多,不留神下還可以目睹Xanxus因為締飾和門松沒有在他要的位置,差點抓起鏡餅往斯誇羅砸的畫面。一場即有可能的家暴最後被路過的山本武まーまー笑著勸阻下,在旁的獄寺隼人不以為然的抽著煙管,說為了這種芝麻小事而在大晦日砸了鏡餅未免太不值得了。
想當然爾的,那年的蚌組差點沒有鏡餅可以供在主屋。
圍成一桌吃御節料理的眾人免不得又開始互問做了甚麼初夢,當笹川了平轉身問五分鐘前頭才被酒杯打到的斯誇羅時,對方玩著自己那離地面只有不到二十公分距離的銀髮,遲疑了下後回答:
「我夢見Xanxus樣。」那如少女般的羞澀表情是怎麼回事?
一時之間,所有在場的人,包括當時還沒出嫁的雲雀,都很想默默或大聲的吐嘈這代表的是厄運連連吧,最後是看在Xanxus人也在場的份上沒有作聲。
自神社歸來後兩人多年友人迪諾加百羅涅正巧來訪,看見斯誇羅頭上的繃帶又聽完澤田綱吉的證詞,他轉過身,完全不擔心Xanxus會不會一怒之下也把他的頭給砸爛的問「你該不會以為斯誇羅會永遠這樣服侍你吧,Xanxus?」
Xanxus的火爆脾氣在蚌組是人人皆知,所以眾人驚訝的不是迪諾加百羅涅還活著,而是被問話的對象沒有動手。
自那天之後,Xanxus對斯誇羅的態度有明顯的轉變。拳打腳踢責罵怒吼一樣也沒少,但兩人之間異常的甜蜜的氣氛往往令在場的澤田綱吉想立刻逃走,然後撞上迎面而來的六道骸。最後往往在Xanxus對六道骸明顯表示的不滿中,澤田綱吉才發現這位脾氣暴躁的義兄原來還有關心人的一面。
雖然總是錯誤的方向和錯誤的地點,這他很確定。
「めぐりあひて 見しやそれとも わかぬまに
雲がくれにし 夜半の月かな」
兩句出自紫式部的詩詞隨著復活者的聲落引起一陣新的飛塵,被復活者以「正月就過來好好玩」的理由拖來的藍波不解的看見前風紀委員長.今跳馬的組長夫人和總務委員長因搶到同一張牌而引出的殺氣。這樣的模式已經進行了二十分鐘,且每次都以兩人同時摸到牌無法判定做結。
百人一首這種考驗記憶與反應能力的新年遊戲果然不適合這兩個傢伙。不知是第幾回快要見血的生死戰後,復活者下了這難得的中肯結論,雖然很大的原因是一旁幾個被晾在旁很久的玩家已經開PS2準備玩戰國無雙二的雙六。
完全不想參與任何活動的Xanxus坐在暖桌旁,才剛為他注滿甜米酒的斯誇羅已經轉戰至剝橘子。像是想到甚麼而勾起笑容,Xanxus突然扯住斯誇羅的長髮硬要對方回過頭,然後在斯誇羅不解的轉身時趁勢挑起其下顎。
下一刻,原來只是打算啥事都不參與的澤田綱吉立刻奔至PS2雙六組,在詢問可不可以在旁看時被六道骸笑著拉進懷裡。
這回沒有足以殺人的視線傳來,因為發射台與其正妻已經陷入傳說中的兩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