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rdstick】
溫和的不敢反抗,從緊張中鬆懈下來的柔順性情,不敢回話反抗的膽怯。這些在女孩子身上都很適合的特質偏偏就是生在金田身上,使得野村每回在目光與金田交錯時都有對方是名早就絕種的大和撫子的錯覺。
或許其他人也會這般的想,畢竟是天天見面的伙伴,金田的個性是什麼大家都很清楚,只是多與少的差別罷了。野村時常看見金田臉上那淡淡的紅暈,燦爛的笑可以令人融化。
只是擁有笑容獨享權的人不是他而已。隊員們心照不宣的想然後嘆息,他們實在不認為那被心儀的對象是值得的人,至少性情配不上。
為什麼會是他呢?
野村望著那兩人這般的想。並不是赤澤的人格上有缺失,不、當然不是,只是那值得嗎?
網球在地面跳動。
赤澤揮舞球拍,隨著呼呼風聲草綠色小球落在牆上又反彈回來。手接住青綠,揮拍的人轉身看見的是笑盈盈的臉和一條毛巾一瓶涼水。
他又坐在那裡看他練習了。
冰涼的毛巾吸走了頸部的熱度,啜飲瓶中的涼水。赤澤望向金田,後者臉上仍是溫和的笑。
笑得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將毛巾和水遞回說聲謝謝,赤澤在轉過身練習的同時聽見移動的腳步。他閉上眼不敢回頭,縱使金田人就在身後。
就像在逃避不應有的罪惡感。
那和下午休息時吞食金田準備的點心一樣,是在享用對方的好意未給予回報,偏偏那人想要的報答他給不起。
在球場上動粗的事情他也未曾道歉過。
還有笑容中的委屈,及有事又不敢說的表情。
一切的一切對方想聽到的只是對不起和謝謝罷了,只是那麼簡單而已。
連那麼簡單的兩句話都說不出來的自己,真真確確的是個懦夫。赤澤想,然後緊咬住牙。
為什麼就是開不了口呢?
「因為你是個膽小鬼,就這麼簡單。」
一顆球從赤澤的臉頰旁擦過,擊中綠牆,反彈回來時差點砸到赤澤的前額令他慌忙的避開。
「你在做什麼,觀月?!」被質問的人只是微笑。
赤澤上下打量觀月,後者甚至沒有換上體育服,臉上的笑得意的惹人厭但卻豔麗無比。
這人又溜到青學去了。不用思考就可以得出的結論,赤澤打從心底懷疑為何觀月還記得要回來。
「在告訴你,你是個膽小鬼。」觀月深吸口氣,陽光不強可他的襯衫早已被汗給沾濕。注意到對方投射來的質疑眼光,當事人微笑了笑,用手指勾去額前濕透的瀏海:「我在青學被罰跑了三十圈操場。」
也就是說另一人跑了六十圈。
談話結束,空氣中殘存的只剩擊球聲和喘息。
赤澤試著要自己什麼都不想,這樣比較簡單,耿個世界只剩他和他的網球。
他不用去想金田和他那溫柔的笑容。
他什麼都不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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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maries】
櫻花開始展放的三月天,金田望著學校設計美觀的大禮堂不發一語。大多式的人都要畢業了呢,他想。以後就沒什麼機會再見面了吧?觀月學長、木更津學長、柳澤學長、那個人…喔,還有野村學長。
「今後的聖魯道夫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想到大多數的校隊成員都即將離去,金田突然感到一陣恐慌。
沒有赤澤的國三生活,簡直是無法想像。
昨日的討論鮮活的在記憶中倒帶,在一場不知是激辯還是互罵的爭論後,眾三年級的學長們推了金田當副社長,完全無視當事人呆若木雞的反應。
學長們私底下早就決定了社長將會是不二裕太,反正沒有人反對所以不會是個問題。
只是社長不是赤澤的聖魯道夫網球社已經成為不可想像的事情了。
「金田,怎麼會在這裡?」
金田轉過頭,身為畢業生中一員的觀月提著簡易的行李從宿舍中走出。
「觀月學長…」要離開了嗎?
「是啊,聖魯道夫以後就靠你們了。」一身重擔終於擺脫,觀月微笑的答道:「有空的話我會回來看你們的,以後你們也要多加油喔。」
有點恐慌於自己的想像,但金田仍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會在哪裡…」讀高中呢?
彷彿是看穿金田的思想,觀月又笑了。
「我啊,」難得一見的淘氣表情:「會去青學喔。」
「嗄?」金田驚愕的看著面前這喜愛不照牌理出牌的學長。
「雖然已經確定了,但這還是秘密。」觀月那不常見的表情示意金田他尚未公開此事:「所以不要向任何人,尤其是乾君說喔。」
望著觀月臉上那幾乎是罕見的紅暈,能理解對方那小小單戀心理的金田只有點頭同意。
「為什麼不說呢?」同意不講但仍想知道答案。
觀月輕輕的搖頭:「他只會把這當成笑話來看待吧。」
會嗎?金田訝異的看著觀月,但隨即注意到某個不屬於聖魯道夫的人的他不禁微笑。
「觀月學長,他來了呢。」
也許這並不會是個單方面的感情啊,觀月學長。望著觀月離去的背影,金田打從心底祝福著。
在那之前,金田先碰見的是木更津,嘻嘻的笑道他要回千葉好好的享受皆下來的三年;接在後方的是柳澤,用對吧對吧的語氣說皆下來的他也許會在東京的某所高中就讀。野村的話沒人知道,大概也沒人想。
所以,其實大家都要離去了。一直沒看到想找的人,金田有些失望。他想回家,但再多的想要也比不上見到那人的念頭。
等著等著,終於失去信心的金田打算放棄了。
「喂,金田!」爽朗的聲音,一個金田連續聽了兩年、而且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三年的、太過熟悉的聲音。
「…赤澤社長。」突然之間,金田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原來,就算曾經嘗試過,鼓起勇氣仍是一樣的難。以後,還有以後嗎?聲音卡在喉嚨中,像是哽到般的難受。
「怎麼了?不為我和你自己高興一下嗎?」沒注意到金田的沈默,赤澤笑著拍了拍金田的肩膀:「從今之後你就是副社長了,要好好的和裕太帶領大家喔!」
還想嘗試嗎?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但聲音仍是一樣難發出。
「社長…」該來的還是會來,直接把一切都了斷吧:「恭喜了…」
赤澤愣了下,但觀月某一回和某人在手機中的對談立刻清晰的在腦海中響起。
這傢伙,就是這麼會想不開。
「說我是白癡,其實你才是吧。」
不敢抬頭的金田只好死命的瞪著地面上的影子及看不見的光線。
什麼是光的三原色?紅綠藍還是紅黃藍?
緊張的必上演,金田感到一隻手用不知控制的力道拍他的頭。
「別想太多了,有空的話我還是會回來的。」好氣又好笑的說道。說真的赤澤還真的有點給他擔心,自知自己才是最需要面前這容易膽怯的傢伙拉一把的人,但看在年紀大了點的份上他是不會承認的。
因為承認了只會讓金田更擔憂而已。
「我在高中會好好努力的,你自己也要加油。」
點頭。
「要是裕太對社員太過嚴厲就要說出來,不要老是悶在心裡不出聲。」
還是點頭。
「………」知道再這樣下去這人會點頭點到死,左思右想下赤澤終於掏出了張紙並在上面寫了些東西。
金田仍是緊張的望著地板不敢作聲。
「喏。」一張被亂七八糟字跡填滿的紙條赫然佔據廣大視線範圍。
「這是…?」怯生生的接過紙條,金田問。
「我、我家的地址和電話啦。」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赤澤實在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結巴。「有、有問題或其他事的話…你、你知道…」臉頰一陣燥熱,赤澤知道自己臉紅了。
他究竟是臉紅個什麼勁啊!
此時的赤澤實在是感謝媽媽他的皮膚是天生古銅。不好意思再說下去,赤澤也只好看著金田。
金田訝異的讀著紙條上的字跡,笑容像是春日的陽光般在臉上展放:「我不會讓赤澤社長你失望的。」
「什、什麼社長啊?你知道我已經不是社長的。」
忍俊不住的笑了出聲。
「笑、笑什麼啊…」
今天是聖魯道夫學院的畢業典禮,可金田總覺得心中像是被陽光曬過般暖暖的。
也許,接下來的新學期會是個令人期待的日子吧!金田這樣想著,然後他笑了,這次是不曾出現過的燦爛笑容。
數年後…
「我、我喜歡赤澤學長!」即使已經是高中生個性仍未變,天知道金田的臉紅得有多厲害。
「你、你、你是當我不知道還是怎樣?」也許是膚色的關係看不出來,但赤澤的臉比金田的還要紅。
那將會是另一個故事。
溫和的不敢反抗,從緊張中鬆懈下來的柔順性情,不敢回話反抗的膽怯。這些在女孩子身上都很適合的特質偏偏就是生在金田身上,使得野村每回在目光與金田交錯時都有對方是名早就絕種的大和撫子的錯覺。
或許其他人也會這般的想,畢竟是天天見面的伙伴,金田的個性是什麼大家都很清楚,只是多與少的差別罷了。野村時常看見金田臉上那淡淡的紅暈,燦爛的笑可以令人融化。
只是擁有笑容獨享權的人不是他而已。隊員們心照不宣的想然後嘆息,他們實在不認為那被心儀的對象是值得的人,至少性情配不上。
為什麼會是他呢?
野村望著那兩人這般的想。並不是赤澤的人格上有缺失,不、當然不是,只是那值得嗎?
網球在地面跳動。
赤澤揮舞球拍,隨著呼呼風聲草綠色小球落在牆上又反彈回來。手接住青綠,揮拍的人轉身看見的是笑盈盈的臉和一條毛巾一瓶涼水。
他又坐在那裡看他練習了。
冰涼的毛巾吸走了頸部的熱度,啜飲瓶中的涼水。赤澤望向金田,後者臉上仍是溫和的笑。
笑得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將毛巾和水遞回說聲謝謝,赤澤在轉過身練習的同時聽見移動的腳步。他閉上眼不敢回頭,縱使金田人就在身後。
就像在逃避不應有的罪惡感。
那和下午休息時吞食金田準備的點心一樣,是在享用對方的好意未給予回報,偏偏那人想要的報答他給不起。
在球場上動粗的事情他也未曾道歉過。
還有笑容中的委屈,及有事又不敢說的表情。
一切的一切對方想聽到的只是對不起和謝謝罷了,只是那麼簡單而已。
連那麼簡單的兩句話都說不出來的自己,真真確確的是個懦夫。赤澤想,然後緊咬住牙。
為什麼就是開不了口呢?
「因為你是個膽小鬼,就這麼簡單。」
一顆球從赤澤的臉頰旁擦過,擊中綠牆,反彈回來時差點砸到赤澤的前額令他慌忙的避開。
「你在做什麼,觀月?!」被質問的人只是微笑。
赤澤上下打量觀月,後者甚至沒有換上體育服,臉上的笑得意的惹人厭但卻豔麗無比。
這人又溜到青學去了。不用思考就可以得出的結論,赤澤打從心底懷疑為何觀月還記得要回來。
「在告訴你,你是個膽小鬼。」觀月深吸口氣,陽光不強可他的襯衫早已被汗給沾濕。注意到對方投射來的質疑眼光,當事人微笑了笑,用手指勾去額前濕透的瀏海:「我在青學被罰跑了三十圈操場。」
也就是說另一人跑了六十圈。
談話結束,空氣中殘存的只剩擊球聲和喘息。
赤澤試著要自己什麼都不想,這樣比較簡單,耿個世界只剩他和他的網球。
他不用去想金田和他那溫柔的笑容。
他什麼都不必想。
✄------------------------------------------------------------------------------------------------------------------------------
【Primaries】
櫻花開始展放的三月天,金田望著學校設計美觀的大禮堂不發一語。大多式的人都要畢業了呢,他想。以後就沒什麼機會再見面了吧?觀月學長、木更津學長、柳澤學長、那個人…喔,還有野村學長。
「今後的聖魯道夫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想到大多數的校隊成員都即將離去,金田突然感到一陣恐慌。
沒有赤澤的國三生活,簡直是無法想像。
昨日的討論鮮活的在記憶中倒帶,在一場不知是激辯還是互罵的爭論後,眾三年級的學長們推了金田當副社長,完全無視當事人呆若木雞的反應。
學長們私底下早就決定了社長將會是不二裕太,反正沒有人反對所以不會是個問題。
只是社長不是赤澤的聖魯道夫網球社已經成為不可想像的事情了。
「金田,怎麼會在這裡?」
金田轉過頭,身為畢業生中一員的觀月提著簡易的行李從宿舍中走出。
「觀月學長…」要離開了嗎?
「是啊,聖魯道夫以後就靠你們了。」一身重擔終於擺脫,觀月微笑的答道:「有空的話我會回來看你們的,以後你們也要多加油喔。」
有點恐慌於自己的想像,但金田仍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會在哪裡…」讀高中呢?
彷彿是看穿金田的思想,觀月又笑了。
「我啊,」難得一見的淘氣表情:「會去青學喔。」
「嗄?」金田驚愕的看著面前這喜愛不照牌理出牌的學長。
「雖然已經確定了,但這還是秘密。」觀月那不常見的表情示意金田他尚未公開此事:「所以不要向任何人,尤其是乾君說喔。」
望著觀月臉上那幾乎是罕見的紅暈,能理解對方那小小單戀心理的金田只有點頭同意。
「為什麼不說呢?」同意不講但仍想知道答案。
觀月輕輕的搖頭:「他只會把這當成笑話來看待吧。」
會嗎?金田訝異的看著觀月,但隨即注意到某個不屬於聖魯道夫的人的他不禁微笑。
「觀月學長,他來了呢。」
也許這並不會是個單方面的感情啊,觀月學長。望著觀月離去的背影,金田打從心底祝福著。
在那之前,金田先碰見的是木更津,嘻嘻的笑道他要回千葉好好的享受皆下來的三年;接在後方的是柳澤,用對吧對吧的語氣說皆下來的他也許會在東京的某所高中就讀。野村的話沒人知道,大概也沒人想。
所以,其實大家都要離去了。一直沒看到想找的人,金田有些失望。他想回家,但再多的想要也比不上見到那人的念頭。
等著等著,終於失去信心的金田打算放棄了。
「喂,金田!」爽朗的聲音,一個金田連續聽了兩年、而且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三年的、太過熟悉的聲音。
「…赤澤社長。」突然之間,金田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原來,就算曾經嘗試過,鼓起勇氣仍是一樣的難。以後,還有以後嗎?聲音卡在喉嚨中,像是哽到般的難受。
「怎麼了?不為我和你自己高興一下嗎?」沒注意到金田的沈默,赤澤笑著拍了拍金田的肩膀:「從今之後你就是副社長了,要好好的和裕太帶領大家喔!」
還想嘗試嗎?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但聲音仍是一樣難發出。
「社長…」該來的還是會來,直接把一切都了斷吧:「恭喜了…」
赤澤愣了下,但觀月某一回和某人在手機中的對談立刻清晰的在腦海中響起。
這傢伙,就是這麼會想不開。
「說我是白癡,其實你才是吧。」
不敢抬頭的金田只好死命的瞪著地面上的影子及看不見的光線。
什麼是光的三原色?紅綠藍還是紅黃藍?
緊張的必上演,金田感到一隻手用不知控制的力道拍他的頭。
「別想太多了,有空的話我還是會回來的。」好氣又好笑的說道。說真的赤澤還真的有點給他擔心,自知自己才是最需要面前這容易膽怯的傢伙拉一把的人,但看在年紀大了點的份上他是不會承認的。
因為承認了只會讓金田更擔憂而已。
「我在高中會好好努力的,你自己也要加油。」
點頭。
「要是裕太對社員太過嚴厲就要說出來,不要老是悶在心裡不出聲。」
還是點頭。
「………」知道再這樣下去這人會點頭點到死,左思右想下赤澤終於掏出了張紙並在上面寫了些東西。
金田仍是緊張的望著地板不敢作聲。
「喏。」一張被亂七八糟字跡填滿的紙條赫然佔據廣大視線範圍。
「這是…?」怯生生的接過紙條,金田問。
「我、我家的地址和電話啦。」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赤澤實在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結巴。「有、有問題或其他事的話…你、你知道…」臉頰一陣燥熱,赤澤知道自己臉紅了。
他究竟是臉紅個什麼勁啊!
此時的赤澤實在是感謝媽媽他的皮膚是天生古銅。不好意思再說下去,赤澤也只好看著金田。
金田訝異的讀著紙條上的字跡,笑容像是春日的陽光般在臉上展放:「我不會讓赤澤社長你失望的。」
「什、什麼社長啊?你知道我已經不是社長的。」
忍俊不住的笑了出聲。
「笑、笑什麼啊…」
今天是聖魯道夫學院的畢業典禮,可金田總覺得心中像是被陽光曬過般暖暖的。
也許,接下來的新學期會是個令人期待的日子吧!金田這樣想著,然後他笑了,這次是不曾出現過的燦爛笑容。
數年後…
「我、我喜歡赤澤學長!」即使已經是高中生個性仍未變,天知道金田的臉紅得有多厲害。
「你、你、你是當我不知道還是怎樣?」也許是膚色的關係看不出來,但赤澤的臉比金田的還要紅。
那將會是另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