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奔舞者】
以往曾有青學科學家之稱的乾(當然瘋狂兩字被他給省略了)走在撲滿落葉的道路上,秋天到了仍是秋天,多到讓人掃不完的葉子就是最好的證明。用手承接住緋紅的落葉,乾微微的嘆口氣,也許是想起以往的隊員們而讓自己有所感慨吧。
大家早就已經各奔東西了,如今就算有著聯絡也沒有幾個。時間的變遷就連他這個著名的情報收集員也無能為力。
不遠處的落葉像是浪花般的翻起,兩個看起來可能不到十歲的小孩子在落葉中嬉鬧著。應該是很熟悉的畫面,但那兩個小孩的長相卻神似到讓乾不得不感慨的地步。「手塚!越前!?」在他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之前就已經喊了出來。
兩個原本在嬉鬧的小孩子停了下來,四隻眼睛有點目不轉睛的看著乾。
「我們是姓手塚,可是…」和龍馬有著相同五官的小孩頭微微的一偏,「你是誰啊?」連頭上戴的帽子都是同品牌的。「慎,你知道有誰叫做越前的嗎?」他轉過身對著那個有如手塚翻版的男孩喊著。
「我說過了,你要叫我哥哥。」被叫做慎的男孩表情顯得不悅,「媽媽的舊姓就是越前,難道純你忘記了?」
「那為什麼媽媽就可以叫爸爸名字,我就不可以叫你的名字?」叫純的男孩有些不滿。
「這個跟那個是不一樣的啦…」手塚 慎,在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對自己的親弟弟感到沒輒。
乾看著這兩個人,開始質疑起這兩人的父母來源。「我叫乾 貞治,請問一下,你們的爸爸名字是不是叫做手塚國光?」決定還是謹慎一點,乾低下身問著個頭才剛過自己腰的男孩。
「是啊,叔叔你怎麼會知道爸爸的名字?」慎不解的偏了下頭,而他身旁的純則是拉了拉他的衣服:「慎!爸爸跟媽媽來了!慎…」聲音聽起來很細,但倒是很盡力的在喊著。小小的手指指著乾的後方。
「手塚?」乾回過頭,看見昔日的部長大人帶著微笑對自己的孩子招手,站在他身邊的人,那讓人無法忘懷的熟悉的傲氣笑容…龍馬?
「乾?」龍馬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意外,但隨後被撲上來的純給纏住:「媽媽媽媽我跟你說,那個叔叔知道爸爸的名字耶~~」龍馬無奈的摸了摸純的頭:「那位叔叔是爸爸和媽媽的朋友,他當然會知道爸爸的名字啊。」
往日嚴苛的部長大人如今變成了兩個小孩的父親,這轉變太大了讓乾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支撐不住。
「乾,我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手塚往著乾的方向走來:「本來還想去問問大石或是河村如何跟你取得聯絡呢,看來可以省了。」
「我比較訝異的是你們居然會捨得從英國回來。」乾講得很直接。
「人總是要回來的。」龍馬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眷念。
「下星期我們要開個重聚派對,想來參加嗎?」手塚拿出邀請函:「我們都很希望你來。」
「我們?」接過邀請函,乾的表情有著不解。
「當然是校隊的。」手揮了揮,「那我們要先回去了。」說完走回龍馬身邊,右手輕輕的牽住前者的左手,左手則是拉著慎。
在夕陽的照射下,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閃的發著光。
目送著兩人的離去,乾突然又有著自己仍是孤家寡人的感覺。
「爸爸,」慎站在門口,嚴肅的小臉上有著疲累:「純說他不想睡。」
低頭看著書的手塚對於這個問題好像有些不耐煩,「跟他說不睡的話明天加跑十圈操場。」習慣好像還是沒有改掉,講話用詞內永遠都有在校隊時的姿態。
「哪有人這樣對待八歲小孩子的?」在床上的龍馬皺了下眉,「你不要把家裡管得像是校隊好嗎?」
「我哪有?」手塚對著慎揮揮手示意他出去時記得把門給鎖上。
「跑操場的部分。」走下床,雖然不太清楚自己想要幹嘛但龍馬還是從櫃子裡拿出相簿。
翻開的相簿第一頁是校隊九人的合照,雖然應該只有八個人的,但他們還是任性的添加一個參謀上去。雖然這種氣氛只維持了一年,雖然他們在日後還是各分東西的散去,可是…
「好久沒見到大家了,有十年了嗎?」和著自家丈夫看著相簿,已經冠上手塚這個姓氏的龍馬有些感慨的問著。
「正確來說是十一年。」打從他們去英國的那時候開始大家的聯絡就中斷得有些差不多了,雖然說一直沒有忘記彼此過,手塚在心裡想著。
「希望這一次還能夠見到大家,不知道他們變得怎麼樣了…」打起呵欠,似乎有些累了。
手塚將相簿給合上,「乖,睡吧。」拍著心愛妻子的感覺就像是以前的舉動。
「秀一郎秀一郎~」小跑步的進門,手中抓著邀請函:「小不點和部長寄邀請函過來耶~」接著舊姓菊丸的大石英二就這樣的衝到以往被稱為雞蛋媽媽的大石秀一郎面前,身後跟著的是兩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孩子。
「手塚和龍馬──?他們回來了啊?」大石有些意外的說著,手接過那張邀請函。但在還沒開始讀之前就先被孩子給纏上:「爸爸爸爸~媽媽為什麼這麼緊張?是延又做錯什麼事情了嗎?」長相極為酷似自家媽媽的大石 延一臉無辜的樣子。
「延延乖,媽媽只是太高興了而已啦。」大石 緒,在極為類似爸爸髮型和長相的腦袋裡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那就好~」延的貓尾巴搖啊搖的,讓人不得不感慨他實在是大石英二(舊姓菊丸)的親生兒子,連習性跟品種都遺傳到了。
「怎麼樣,要帶緒和延去參加嗎?」可能是因為對這件事以不感到驚愕,英二的話像是隨口問的般流暢。
「我是無所謂,但希望緒可以管得住延。」大石的話一說出來就立刻得到兒子的抗議:「我可以管好我自己啦!」是延的聲音。
「那我去準備要帶去的東西──」聲音才剛落人就消失在門邊,可能又是去哪裡翻找東西了吧?
看著那張淡藍色的邀請卡,大石微微的一笑。你們這兩個傢伙原來還有知道要回來的時候啊?不知道現在大家變得怎樣的你們,會知道那插入我們這些人之間的巨大轉變嗎?
「爸爸?」延一臉納悶的看著自家父親。
「延有什麼事情要問爸爸嗎?」大石笑了下,伸手將五官和髮型如同愛妻的兒子給抱了起來。
「媽媽────!!小守哥哥欺負我啦──────!!!」身上穿著幼稚園制服的小男孩哭著奔往被他稱為媽媽的人身邊。
「小守,你怎麼就是這麼喜歡欺負弟弟?」桃城 薰一臉正經的糾正自家兒子的行為,而孩子的爹則是一臉陽光笑容:「啊,果然是我兒子啊。」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武!」薰轉頭就是一記狠瞪,他只有這個時候才會覺得當時決定要讓小守有個弟弟是個錯誤。
「好好好,我說錯就是了嘛~」桃城 武舉雙手投降,反正他對愛妻沒輒就是沒輒。
地上除了落葉之外還是落葉,四人走著的路上拖著長長的影子。也許是沈思得夠久了,薰才決定讓自己說點東西出來:「我今天接到手塚部長的邀請函。」
「邀請函?」桃城的眉頭皺起來了下,但隨後立刻鬆開:「原來他們兩個回來了啊。」
「要去嗎?」很簡單的三個字。
桃城拍了拍薰的肩膀,「當然是要。」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薰看了看桃城的臉孔,然後又看了下小守。「小守跟你簡直是同個磨子印出來的。」連個性都是這樣該死的像。
「小韻還不是跟你一樣?」才個幼稚園大班居然綁頭巾去學校,桃城可沒有忘記當天去幼稚園接小韻的時候老師一臉正經的吩咐他不要讓小韻在學校戴頭巾。
「這可跟我無關。」輕描淡寫的一句,薰的心裡不知道是不是在盤算著回家前該不該去買些晚餐的食材。
「謝謝光臨~」原本舊姓應該是不二的人站在壽司店門口,臉上仍是那老慣例的微笑。
「周助,」河村輕喊著對方的名,「部長他們邀我們下星期去他們家。」臉上的笑容顯然是很高興那兩人回來,雖然說河村的笑在某種程度上跟周助的笑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你會想去嗎?」姓氏並沒有冠上河村的不二還是微微的笑著,臉上的表情是不是寫著『去不去都無所謂』大概只有他自己和河村曉得。
「爸爸媽媽你們要去哪裡?我也要去~」河村 勻慢慢的走了過來,雖然長相跟不二是一模一樣但個性好像不太相同。
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小勻,你不要給爸爸媽媽添麻煩啦~」河村 實有些頭痛的喊著自己弟弟,雖然他知道自己一定罩不住他。
「小實,這沒什麼關係啦,」不二微笑的摸了下兒子的頭,「這一次媽媽會帶你和小勻一起去喔,對不對,阿隆?」說完轉頭看向河村像是為了得到保證。
「是沒錯啊。」河村的笑容在有些寒冷的秋天顯得很溫暖。「走吧,我們也該進去了。」
不遠處的公園晃過兩個人影。
「慎,我們就不能休息一下嗎?」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純臉色看起來很蒼白,「我快跑不動了啦…」
「不行,你還有五圈。」手塚 慎在管自家弟弟的方面活像是他老爸以前管媽媽的樣子。
十一年前他們結了婚,或者說終於有了法律上的約束。
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來看他們和早已結婚是沒有什麼兩樣的,連戒指都戴了,雖然他們兩個總是辯稱說那是裝飾品。
然後,慎出生了,再來是純。
日子過得很平凡,就像是不斷流動的溪水般的讓人感到和順及舒服。
龍馬在廚房忙著將剛煮好的馬鈴薯剝皮,而此時電鈴聲卻響了起來。「啊,」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國光!你去幫我開一下門好嗎?」在同一時間內傳來的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小不點~你對部長的稱呼還真是親密啊~」
不好的預感湧上,龍馬面色鐵青的轉過身:「菊…菊丸學長?」
「他現在已經不姓菊丸了。」手塚的手很俐落的將菊丸給扯到一旁,「純上哪裡去了?」顯然是不太放心小兒子,雖然問得像是隨口。
「跟他們兩個的孩子下去玩了,」龍馬回答得很順口,但看到手塚嚴肅的表情後開始了笑:「放心啦,慎會好好帶他的。」
「我請問一下啊,你們家大兒子有沒有帶過幼稚園小孩?」桃城將手靠在牆壁上,臉上的表情像是在慶幸終於擺脫了兩個活力充沛的兒子。
「乾學長會負責的。」薰講得很平淡,但最前面那三個字還是引起了桃城的注意。
「你見到乾學長了?」乾在桃城的心中似乎永遠都是頭號大情敵。
「他在樓下充當保母。」不二的話很簡單。「因為我剛剛也把我的孩子託付給他了。」臉上的笑容依然是無敵的溫柔兼城府深沈。
「不二,不是我說,你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止去惡整人。」不知道是由誰說出的話,但可以得知的是它得到了眾人一致的同意。
「小不點你的馬鈴薯泥是不是放太多奶油了啊?」
「再吵的話就不要吃!」兩隻不同種類的貓的爭執似乎只是為了奶油。
「他們兩個就算長大也沒有改變太多嘛。」喝著茶,乾講得很平順。而那兩隻貓的主人一個是不以為然的聳了下肩,另一個是老慣例的苦笑。
「不過老實說,看到一個十歲小孩子的臉板得跟手塚國三的時候一樣感覺還真有趣。」不二的笑容在一瞬間變得很刺眼。
「…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整天都微笑得像是面部神經抽筋也很了不起了。」暗處冒出這麼一句。
在不二和對方之間發出閃電之前一秒,大石很認命的當起和事佬:「來,誰還要喝茶?」
「基本上,到底是大家變得太多還是我們都沒改變呢?」不知道是誰說出的話,聽起來很像是嘆息。
「每個人都變了吧…希望這不會對我們之中的相處產生太多的影響。」乾這樣的說著,他的笑容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
「真是可惜,在黑暗中你的反光招數沒有辦法派上用場。」手中拿著已經喝掉一半的香檳,不二笑得完全不像他平常的樣子。
「爸爸,媽媽他怎麼了啊?」小實疑惑的問著河村,卻得到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回覆:「沒什麼,你媽媽只是有點醉了。」這個答案是在他撇了那一瓶已經見底的酒精濃度55%梨子酒後得出來的。
「桃學長的表情看起來好好玩…」可能也有幾分醉意的龍馬瞇著眼睛看著面前正被(前)海堂緊抓不放的桃城,站得已經不太穩的身子在稍微往後一傾斜後立刻重心不穩的往後方倒下。
「龍馬!」有些軟軟的身子倒進了手塚的懷中,龍馬雙眼微瞇的看著手塚,他的聲音裡帶了點責怪的意味…是不是…?「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喝太多酒的嗎?」語氣裡除了責怪之外還有不捨。
「我不是故意的嘛…」聲音中帶了點撒嬌意味。
「乖,該去房間休息了。」像哄小孩的聲音,要不是也帶有點醉意的話,(前)菊丸應該會很有興趣觀賞這兩人的互動模式。
「我們…也該回家了吧…」一個不知名的聲音低語著,也意外的得到所有人的同意。
不是四個人一起就是單獨一人的背影,手塚 純趴在窗台上靜靜的看著。
「純,該睡囉?還趴在這裡看什麼?」慎穿著睡衣走到純的身邊,臉色有點怪怪的,不知道跟剛剛他在經過爸媽房間時聽到裡面傳來怪怪的聲音有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在看人嘛。」純的答案聽起來很簡單。
「去睡了。」堅持的聲音,慎和他父親最像的一點。
「好啦~」轉過身,純在慎的臉上親了一下,「哥哥晚安~」接著是跑回房間。
慎的臉在三秒鐘內竄紅,「純!」有些大聲的抱怨:「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叫我哥哥…」
手塚 慎,不論他是如何的嚴肅在某種程度上仍然是個純情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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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上步行者】
時間是否流逝的太快速?龍馬看向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後輕嘆了口氣。銀色的戒指發著藍藍的光,他和他心愛之色的結合,為什麼每一次看都捨不得將眼神給移開呢?
和大家說再見,有多久多久了?忘了啊忘了,人果然是記憶不好的生物。
「龍馬,」一聲輕輕的呼喚將他引回了現實,抬起頭對上手塚的臉:「怎樣,機票弄好了嗎?」
「我連住處都妥當了,何況只是機票?」揮著手中那疊薄薄的紙,手塚的表情不知道是因為得意還是純粹高興。
「那要去接慎跟純了?」想到了還在學校的兒子們,龍馬微笑的一句,心中帶著甜。
「這是當然的。」手塚牽起龍馬的手往著學校的方向走去,滿地的楓紅將街道染上色彩。
希望在校門口苦等父母的孩子懂得欣賞此風景。
「爸爸媽媽你們太慢了啦!」細細的聲音抗議著,但是純小小的身子還是奔向龍馬:「媽媽抱!」再來是一個可能不到四十磅的體重撞擊,龍馬差點認為自己要重心不穩。
「純你真不懂得體貼媽媽。」儘管才十歲臉部肌肉就已經僵硬得有如父親國三時期的慎冷冷的發出聲音,然後將父親原本想接過的背包給搶回來:「我自己背啦!」
「好好好,慎想自己背就自己背。」手塚摸了摸慎的頭:「爸爸今天已經處理好機票的事情了。」
「嗯?」原本忙著弄背包帶子的慎抬起頭,「爸爸跟媽媽要回日本嗎?」眼鏡下的大大眼睛裡藏著不解。
「不只是我們,慎跟純也要去唷。」龍馬說著,將純給抱了起來,在一旁的手塚眼神中帶著擔心。
「媽媽,不要抱純啦,他太重了。」慎的這句話立刻引來純的唇舌反駁:「我才四十磅耶!哪有像你那麼重!」
「我也才六十六磅而已。」慎的臉色呈鐵青。
「乖,我們要回家收拾行李了。」看到矛頭不太對的手塚連忙拍了下慎的頭,同時牽起後者的小手往著家的方向前進。
「爸爸你也該管一下純吧?他太任性了啦!」一路上還聽得見慎的抗議聲。
任性嗎?手塚跟龍馬互視後一笑。那好像是獨生子或么子特有的天分。
是啊,都是獨生子啊…兩人啊…
那年的夏天,雖然過去的像是一陣涼風卻讓人感到無法忘懷。
「我們,結婚吧。」手塚握著龍馬的手一臉認真的說出只有在連續劇裡才會出現的台詞。
「啥………?」龍馬的臉上有一大半是寫著『你在開玩笑吧?』,雖然他知道依自家愛人的個性根本不可能會開這種玩笑。
「我說,我們結婚吧。」意外的,手塚很有耐心的再重複了一次。
所以從那天起,龍馬左手的無名指上多出了一個戒指,銀中參雜著如同海般的藍。雖然那個時候其中一人還不過是個高三的學生,但事實似乎已經決定了。
他已經都準備好了,只是在等著龍馬而已。
那是因為龍馬曾對他說過的關係。『我已經等你無數次了,我已經等你無數次了。所以,這一次,你要等我。』
高中畢業那天,河村家的壽司店再度被青學校隊給霸佔。
「好不容易,連小不點都從高中畢業了。」喝著不知道從何處挖來的啤酒,桃城的話聽起來讓人只能聯想到簡單的兩個字:廢話。
「接下來你總算要跟我們一起共渡大學生涯了,決定好要上哪所大學了嗎?」將啤酒給帶進壽司店的罪魁禍首問道,貓尾巴搖啊搖的。
身後傳來河村父的聲音:「你應該帶他們去啤酒屋的。」壽司店並不是賣啤酒的地方,河村家大老的諄諄教誨雙面騎士從沒聽進耳中過。
當然這一次也不可能例外,「沒辦法,他們想吃壽司嘛。」河村臉上僅是無害的微笑。
「其實,」輕嚐了下啤酒,不太適應酒精的皺起眉:「我想要去英國讀書。」十八歲的外表下有著深沈的思想。
「真的?那部長怎麼辦?」
「你真的打算棄你老公不顧嗎?」人,真的是只要一喝醉就什麼亂七八糟都講得出來的生物。
一直保持沈默的手塚臉色看起來有些鐵青。
海堂 薰用力的打了一下桃城的頭:「講話要看對象,笨蛋。」
「呃…我頭好昏喔…」放下手中的啤酒罐,菊丸此時只覺得腦袋裡好像有什麼重金屬樂隊在裡面轟隆轟隆的響。「秀一郎…」習慣是有困難就看向自己的主人。
「乖,你喝醉了。」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主人總是看管貓的能手。雖然眾人對這點並不清楚,但在大石直接將菊丸給打直抱起後還是發出了驚嘆。他的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要回去了?」一直沈默的乾總算說出了一句,而這似乎也是事實。
「是啊,還好剛剛沒喝太多,不然連我也不能開車了。」大石的聲音留在空氣中,至於人大概已經抱著家貓走到外面去了。
比較陰暗的地方傳來強烈的咳嗽聲,眾人滿臉好奇的轉過頭去看卻看見河村一臉關心的為不二遞上據說可以緩和的綠茶。
不二難得一見的痛苦表情真的會讓人產生此生沒白活的感覺,雖然這句話很毒但實在是大多數人的心聲。
「乾學長,說吧,你這次又在他的飲料裡加了什麼?」可能是因為太瞭解校隊的人的個性所以海堂毫不考慮的問向從剛才就一直陰沈的瘋狂科學家。
「青醋第三代,我從某些來自於中南美的樹皮裡面研發出來的。」反光男的表情有些看不出的得意,可惜逃不過手塚的眼睛。
「秀一郎…我剛剛是不是聽到周助在咳嗽的聲音啊…?」跟女王同班太久的家貓在車子裡開始發問。
「沒有吧?至少我沒有聽到。」大石秀一郎,據說為了讓自己持續保持正常而養成充耳不聞習慣的人種。
剛剛是誰說現在已經過十二點的呢?
兩人步行在石磚道路上,月光將冰冷的石塊刷成銀白。
「你終於決定好了?」也許是遲疑得太久才發出的問題。
「是決定好了。」今天派對的主角仍是一臉的冷靜,除了因為少數酒精而被稍微染紅的臉。
「有什麼想要的嗎?」並不是不知道龍馬的個性但手塚還是決定這樣的問著。
「比較想要被你給帶走而不是帶你走。」兩人互視著,說話的那方笑了:「那你呢?」
「想要帶你走而不是被你帶走。」說出來的像是繞口令。兩人在湖旁靜靜的凝視著對方的眼,龍馬的眼中有著深深的依戀及…慾望。
「那麼,」執起龍馬的手,手塚將它放在唇邊輕輕的吻著:「我就如你的願,帶你去那個──你要去的國度吧。」龍馬將手給搶了回來然後主動將臉給湊近。
他們的吻在月光下顯得異常的引人注意卻又融入一切。
「唉呀,」精神似乎恢復得差不多,手中拿著望遠鏡觀察人的不二笑了下,「阿隆,我也想要那樣呢。」
「你指的是到英國求學嗎?」沒情調的壽司就算再過了一百年也不太可能會增加什麼情調智商。
「不,是這個。」不二微笑的用手指著自己的唇。
「所以部長也要去嗎?」抓著話筒,桃城的問題聽起來很簡單。
「是他要去,所以我才跟。」龍馬的語氣裡有著嚴重糾正的意味。
「你還真是囉唆。」桃城的話才剛脫出口,坐在旁邊手指纏繞著電話線的海堂則是輕說出了聲:「他只是不希望自己是被追隨者而是追隨者吧?」身上只裹著一件浴袍的海堂,黑髮像是剛洗過般的還在滴水。
龍馬赤裸的雙足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一片落櫻飄下,下意識的用口輕輕咬住。
甜味。
手塚走了過來,「櫻花不是拿來吃的。」嘴巴這樣說,但自己卻用口接過。
「你還不是差不多。」接過手塚手上的衣物,龍馬的聲音中有著抱怨,手塚本人則是毫不在意的將花瓣給吐掉:「老實說你的嘴唇還比它甜多了。」話講得很誠實。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找個自己想問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出國的時間要到了。
「事實上,是的。」將臉湊進,親吻。
這一次的派對據說是送行用的。
「我會想念你們的。」手中抓著少了一半的啤酒罐(多半是從菊丸的手中搶來的),大石這樣的說著,「少了你們這裡應該會變得很安靜吧?」
「不,只有在少了桃學長和海堂學長的時候才有那種可能。」龍馬的手指著醉到快要開始耍酒拳的桃城。
不知道是誰對著門外大喊:「有哪位善心人士願意將那個發酒瘋的的桃子給趕出去嗎?」在同一時間內,已經覺得那傢伙太吵的手塚和海堂不約而同的拎起桃城的領子就將他給扔了出去,之所以不同的地方是海堂有出去陪他而手塚沒有。
「老師,感謝你這次的幫忙啊。」河村父的慣例感謝。
「我還沒升大三。」這種對話在河村家的店裡似乎不斷的重播。
「不管怎麼樣,你們一定要寫信來報告喔,不然別怪我殺到英國去找人。」跟不二臉上的微笑比起來的話,他的語氣跟內容足以讓昔日網球部內的膽小鬼們不寒而慄。
可惜在場的人全部都不是那樣的料。
「算了吧,我知道你不會願意去浪費那個錢的。」
接著,接著,他們就離開了。
一陣磅啷的聲音逼得龍馬神智清醒,他睜開眼,只見手塚也是一臉的不解。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希望這只是隨口一問,但是從手塚的臉色就看得出來他知道發生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純把媽媽放在桌上的盤子給打破了。」聽慎的語氣好像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但聽的人似乎不這麼的想。
「社區十圈,現在去。」手塚臉色鐵青的一句。
「十圈太多了啦~!」純的聲音就算是抗議仍是輕柔的細,旁邊的慎用力的拉著他的衣服示意純安靜。
「再吵的話再加兩圈。」年輕時代的習慣就算是長大了也仍是改不過來,要不是龍馬用力拍著手塚的肩示意他適可而止的話今天純應該會跑到虛脫吧?
直到純嘟嘟嚷嚷的走出去外面,龍馬才彎下腰低聲的對正準備離去的慎交代事情,只見慎臉色可能比自家父親更為鐵青的點了點頭。
心不甘情不願的跑著,直到後方有腳步聲跟上純才抬起頭:「慎?」看到自己哥哥出現在旁邊時差點傻眼。
「我只是很久沒練跑,偶爾想活動一下而已。」即使自己是自願跟來,慎在這時候也不會是個誠實的孩子。
「你對孩子越來越嚴格了。」趴在椅背上龍馬這麼的一句,被指稱者則是不在意的聳了下肩。
「我不承認。」用力將對方的身體從椅背上拉下來,親吻。
「孩…孩子會看到啦…」很努力的想掙扎卻逃不太掉。
「慎早就被你給支出去了,你當我剛剛沒有聽見啊?」手塚國光,前青學的某校隊部長,在某些時候,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用神來形容。
當一件事情的開頭就是這個樣子的時候,你實在無法將它再化為完美無缺。
所以,當四人回到日本,能夠在街道上享受只有四人的天倫之樂(雖然在英國似乎也很常)的時候──一個好像聽過的聲音,插入。「唷,這不是(前)青學的隊長手塚嗎?」手塚抬起頭,仍然是燦爛燦爛的跡部女王樣搭配著亮光閃閃的背景。
「國光,你認識這個人嗎?」SKIP,這是在龍馬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單字。
「不認識。」三個字,看來手塚似乎也很想帶著孩子及龍馬逃離這個地方。
跡部在瞬間變身為要爆發的火山。「你們…」接著是一個小孩的聲音:「媽媽──爸爸不給我買新的網球拍啦。」爸媽的習性果然會遺傳給孩子。
「小步乖喔,我等一下就要你那個吝嗇鬼爸爸買。」看著那個長相百分之百COPY自忍足的孩子,龍馬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景吾寶貝,你說誰吝嗇啊?」忍足的聲音傳了過來,懷中抱著一個標準的跡部翻版。
「除了你還有誰呢?侑士親愛的。」明明是指責對方語氣卻親密得嚇死人,手塚再度確認自己不瞭解冰帝成員的腦神經構造。
可能他們也不會知道了,因為龍馬已經趁這個機會拉著手塚和正在發呆的慎和純走向對面據說人很多的商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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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at first time】
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當河村在照料其實不會吵鬧的兒子時,正代表了不二女王又開始了會令自己的雙手傷痕累累的打毛線。這其實是個壞習慣,因為他完全不會打卻又喜歡在一個星期內打出一件毛衣。
又一次的被扎到,知道繼續這樣下去只會讓河村再為自己心痛一次而停了下來。突然之間,一種味道在不二的口中蔓延,那是一種想吃東西的渴望。
不二放下了手中所有的東西離開起居室。
當冰箱被打開時一股寒氣迎面撲來,不二感到不太舒服。冬天不是個打開冷藏庫找東西的好季節,他想。接著意外的發現他正在裡面尋找著香草冰淇淋的蹤影。
吃驚的用手摀住自己的口,轉頭看向窗外,但隨後又將視線轉回還在冒著寒氣的冰箱。
不會吧?
香草冰淇淋的味道正在他口中蔓延,甚至感染到了他之前才喝進口中的水。
不二的臉上出現了極為異常、而且看起來簡直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當他走回去起居室時,河村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但隨後又輕手輕腳的將兒子給放在床上小心不吵醒他,也許是出自天性讓他知道此時的他有遠離兒子的必要。
不二用力的抓住丈夫的手將對方給拖到走廊上,力氣之大到可以讓人清楚的明白雖然他是小實的媽,但不代表他是個女人。
深呼吸,吐氣,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沒有太多差別:「阿隆,我想要吃冰淇淋。」
「……周助,你感冒了嗎?」也許是因為不二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太怪異所以河村才會這樣想,呃、他是個好人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
「不,阿隆,我是認真的。」似乎跟對方問的話完全扯不上關係的回答,「拜託,出去幫我買盒香草冰淇淋,如果能的話最好有加薄荷,還有別忘了買巧克力米回來。」
接著河村知道的事情是自己被不二裹在大衣和情人圍巾(昔日的青學天才不二周助織)裡然後被推了出去。
「河村你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買這種東西啊?」意外在商店碰面的乾不解的指著河村手中的東西,這不是冬天的食品吧?
「周助他說他想吃。」老好人的微笑永遠都不會改變。
「………」乾無言的用手按了按那盒有加薄荷的香草冰淇淋,「你要不要帶他去醫院檢查看看?」青學不二的胃雖然可以說是銅牆鐵壁但也不是那種冬天會想吃冰品的品質就是了。
「檢查什麼?」雖然愛妻的神色看來有些怪異但也不至於到去醫院的程度吧?
這人真的是遲鈍到無可救藥。
「……………難道你就不認為不二可能懷孕了嗎?」雖然教科書上都說孕婦會喜歡吃酸的但不二不是雌性也不是人所以不算。
壽司店主人SHOCK。
不二,你當初為什麼會挑中河村…這果然是青學網球部永遠的謎。
「阿乾問你說我是不是懷孕了?」幸福躺在床上吃著河村端來的冰淇淋,不二周助心情大好中:「他只是在青醋模式而已。」說完後又不知足的舀了另一匙。
「為什麼是青醋?」河村家的家規是女主人才有資格回答及下命令。
「別理他,只是孤家寡人心態發酵而已。」原本想要用來用力揮動的手將碗遞到河村面前:「阿隆,我還要。」
「好。」在微笑回答的同時還不忘幫兒子調整坐姿,而那個連特撤都不用下就可以賴在床上的人則是瞇著眼看著兒子。
「小實要當哥哥囉~」只有在碰到家人才會出現的柔柔微笑在不二臉上浮現:「要好好照顧弟弟喔。」
河村家(由不二周助充當女主人的家庭)的傳統是大的要照顧小的。
「好~」連回答的笑容都跟他老爸一樣。
「所以周助你又要有小寶寶了啊?」懷中抱著尚未滿一歲的小兒子(他們叫他延延),大石英二一臉好奇的看著臉上寫著幸福兩字的昔日同窗。
「是啊,小實一定會照顧好小勻的。」明明孩子都還沒生就已經命好名,不二,你真的那麼想生嗎?
雖然知道愛妻有時候就是挺不講理,但總是覺得這樣的妻子就是可愛的象徵的河村似乎尚未發現自己已經不正常了。不過河村老兄啊,你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不知。
「河村前輩是不是被不二前輩給感染到了啊?」雖然已經是爸爸但不代表會照顧孩子的桃子出聲。
「有時間猜那個倒不如來幫我照顧小守,嘶──」已經嫁為人婦的桃城薰冷淡的敲了自家丈夫腦門一記。
「阿隆你不覺得家裡又多出一個成員是件累人的事情嗎?」一直到現在還保持單身的乾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不二的眉毛高高的挑了起來,他抓起河村的手臂然後讓它們環繞自己。
「不,只要周助覺得無所謂那麼所有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河村家家規:就算家中有一打以上的孩子,只要男女主人仍然愛著彼此那什麼都不重要。
「周助和阿隆他們好幸福喔…」大石英二用著期望的眼神看向昔日的飼主:「秀一郎──」
一直端坐在一旁的乾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只有他是孤單的。將所能收集的光給集中到背後,乾走到門口試著找到自己的鞋子。
「阿乾你不坐久點嗎?雖然已經八點多但你明天應該不用上班吧?」一直坐在(前)菊丸身旁的大石這樣的問道,當然他並不瞭解此時他所在的位置在乾的眼中有多麼的刺眼。
「不了,我想回家休息。」已經在門外的乾把門給關上。
你們這樣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只會讓我顯得更孤單而已。所有的光源集中到背後,鏡片明亮度已經到達可以當手電筒的MAX程度的人準備要回家了。
乾貞治,愛妻逃家已久而且還不知該上哪找起的已婚貴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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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rth Control】
某天,在發呆時聽見愛妻與昔日隊友的對話。
「乾前輩家的孩子都是喝什麼的啊?」
「不是乾汁嗎?」
答案其實很簡單,他們喝牛奶。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奶粉泡的,而是觀月在慎重思考後才挑選的特級牛奶。
不過青學的人都很懷疑說這跟那個究竟有什麼關係就是了。
「初說過這是最好的,而我看不出這究竟有什麼不好。」
真希望你在當初長子被其餘幾個好奇心特強的小鬼拉扯時也這樣講,阿乾。雖然(幾乎)眾人都相當疼愛的次子誕生是因(實在是看不下去的)大人要求,但放任長子被(妻子認為是因當的)一群小孩五馬分屍,這實在不是個好爸爸應當有的行為。
當初,美好的當初,他們剛結婚度完蜜月,(已經成為愛妻的)觀月意外的宣布懷孕的消息,還有令人興奮的待產,以及某人百分之百確定長子長得會像爸爸的宣言。
好像是兩人世界的夢還沒過完,你卻早該醒了一般。
當然了,眾小孩見到新生的遠矢的那天下午並非美夢,而是惡夢。
(獨屬於孩子爸媽的惡夢ˇ)
「好可愛喔,借我抱一下好不好?」
「讓我抱啦讓我抱啦,慎你每次都這樣!」
「我說不准就是不准。」手塚家長子(也稱太子)慎面不改色的將仍想抗議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弟弟(手塚家小王子)純從可接觸到搖籃的範圍拖到沙發。
(眾人安全度加二十點。)
「小小不點又被慎給抓到啦?」其實也在搖籃旁看初生的嬰兒的大石家女主人吃笑道,而被點名者的母親則是不滿意的挑起右眉。
「純長得像我不代表其他的也像,菊丸前輩請好好思考孩子們也有自尊心這回事。」儘管說得頭頭是道雀時常將對手逼到懸崖的手塚龍馬顯然沒想到以身作則這個問題。
「可是小不點的孩子不就是小小不點嗎?」
貓單純的腦袋裡裝不下第二個念頭。
「換我了啦,這樣不公平!」
「哪有,明明是換我!」
「是我才對啦,哥哥你看他們都不讓我…」
「大家,就讓小悠一下嘛。」
「……」
純心有不甘的瞪著河村家的實。明明就都是哥哥怎麼差這麼多?慎你不公平!
總是抱怨自家哥哥不夠意思的手塚次子,從未察覺不叫前者哥哥的自己就是讓對方決定一輩子都不偏袒自家人的罪魁禍首。
不管,我也要去玩遠矢啦!
打定主意的第一動作就是衝往現場。
乾家的長子在出世後的第一個月(莫名其妙的)成了父親隊友們的孩子的玩具。
(耐力增加十,報復心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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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乾,你們再不生下一個的話,這一個會被孩子們給玩死的喔。」
「啊?」對於幼兒的舉止完全缺少資料而無法預測下一步動作的科學家呆滯中。
一旁的觀月則是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這難道就跟你無關嗎?」
幾個月後…
「初…我們再生一個好不好?遠矢需要同伴。」
「你在給我說什麼…」話還沒罵出口人已衝到流理台旁。
恭喜了,這是晨吐。
觀月初,新婚尚未滿一年卻已愕然發現自己即將成為兩個孩子的媽的事實。
好啊你,乾貞治給我記著!
以往曾有青學科學家之稱的乾(當然瘋狂兩字被他給省略了)走在撲滿落葉的道路上,秋天到了仍是秋天,多到讓人掃不完的葉子就是最好的證明。用手承接住緋紅的落葉,乾微微的嘆口氣,也許是想起以往的隊員們而讓自己有所感慨吧。
大家早就已經各奔東西了,如今就算有著聯絡也沒有幾個。時間的變遷就連他這個著名的情報收集員也無能為力。
不遠處的落葉像是浪花般的翻起,兩個看起來可能不到十歲的小孩子在落葉中嬉鬧著。應該是很熟悉的畫面,但那兩個小孩的長相卻神似到讓乾不得不感慨的地步。「手塚!越前!?」在他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之前就已經喊了出來。
兩個原本在嬉鬧的小孩子停了下來,四隻眼睛有點目不轉睛的看著乾。
「我們是姓手塚,可是…」和龍馬有著相同五官的小孩頭微微的一偏,「你是誰啊?」連頭上戴的帽子都是同品牌的。「慎,你知道有誰叫做越前的嗎?」他轉過身對著那個有如手塚翻版的男孩喊著。
「我說過了,你要叫我哥哥。」被叫做慎的男孩表情顯得不悅,「媽媽的舊姓就是越前,難道純你忘記了?」
「那為什麼媽媽就可以叫爸爸名字,我就不可以叫你的名字?」叫純的男孩有些不滿。
「這個跟那個是不一樣的啦…」手塚 慎,在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對自己的親弟弟感到沒輒。
乾看著這兩個人,開始質疑起這兩人的父母來源。「我叫乾 貞治,請問一下,你們的爸爸名字是不是叫做手塚國光?」決定還是謹慎一點,乾低下身問著個頭才剛過自己腰的男孩。
「是啊,叔叔你怎麼會知道爸爸的名字?」慎不解的偏了下頭,而他身旁的純則是拉了拉他的衣服:「慎!爸爸跟媽媽來了!慎…」聲音聽起來很細,但倒是很盡力的在喊著。小小的手指指著乾的後方。
「手塚?」乾回過頭,看見昔日的部長大人帶著微笑對自己的孩子招手,站在他身邊的人,那讓人無法忘懷的熟悉的傲氣笑容…龍馬?
「乾?」龍馬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意外,但隨後被撲上來的純給纏住:「媽媽媽媽我跟你說,那個叔叔知道爸爸的名字耶~~」龍馬無奈的摸了摸純的頭:「那位叔叔是爸爸和媽媽的朋友,他當然會知道爸爸的名字啊。」
往日嚴苛的部長大人如今變成了兩個小孩的父親,這轉變太大了讓乾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支撐不住。
「乾,我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手塚往著乾的方向走來:「本來還想去問問大石或是河村如何跟你取得聯絡呢,看來可以省了。」
「我比較訝異的是你們居然會捨得從英國回來。」乾講得很直接。
「人總是要回來的。」龍馬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眷念。
「下星期我們要開個重聚派對,想來參加嗎?」手塚拿出邀請函:「我們都很希望你來。」
「我們?」接過邀請函,乾的表情有著不解。
「當然是校隊的。」手揮了揮,「那我們要先回去了。」說完走回龍馬身邊,右手輕輕的牽住前者的左手,左手則是拉著慎。
在夕陽的照射下,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閃的發著光。
目送著兩人的離去,乾突然又有著自己仍是孤家寡人的感覺。
「爸爸,」慎站在門口,嚴肅的小臉上有著疲累:「純說他不想睡。」
低頭看著書的手塚對於這個問題好像有些不耐煩,「跟他說不睡的話明天加跑十圈操場。」習慣好像還是沒有改掉,講話用詞內永遠都有在校隊時的姿態。
「哪有人這樣對待八歲小孩子的?」在床上的龍馬皺了下眉,「你不要把家裡管得像是校隊好嗎?」
「我哪有?」手塚對著慎揮揮手示意他出去時記得把門給鎖上。
「跑操場的部分。」走下床,雖然不太清楚自己想要幹嘛但龍馬還是從櫃子裡拿出相簿。
翻開的相簿第一頁是校隊九人的合照,雖然應該只有八個人的,但他們還是任性的添加一個參謀上去。雖然這種氣氛只維持了一年,雖然他們在日後還是各分東西的散去,可是…
「好久沒見到大家了,有十年了嗎?」和著自家丈夫看著相簿,已經冠上手塚這個姓氏的龍馬有些感慨的問著。
「正確來說是十一年。」打從他們去英國的那時候開始大家的聯絡就中斷得有些差不多了,雖然說一直沒有忘記彼此過,手塚在心裡想著。
「希望這一次還能夠見到大家,不知道他們變得怎麼樣了…」打起呵欠,似乎有些累了。
手塚將相簿給合上,「乖,睡吧。」拍著心愛妻子的感覺就像是以前的舉動。
「秀一郎秀一郎~」小跑步的進門,手中抓著邀請函:「小不點和部長寄邀請函過來耶~」接著舊姓菊丸的大石英二就這樣的衝到以往被稱為雞蛋媽媽的大石秀一郎面前,身後跟著的是兩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孩子。
「手塚和龍馬──?他們回來了啊?」大石有些意外的說著,手接過那張邀請函。但在還沒開始讀之前就先被孩子給纏上:「爸爸爸爸~媽媽為什麼這麼緊張?是延又做錯什麼事情了嗎?」長相極為酷似自家媽媽的大石 延一臉無辜的樣子。
「延延乖,媽媽只是太高興了而已啦。」大石 緒,在極為類似爸爸髮型和長相的腦袋裡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那就好~」延的貓尾巴搖啊搖的,讓人不得不感慨他實在是大石英二(舊姓菊丸)的親生兒子,連習性跟品種都遺傳到了。
「怎麼樣,要帶緒和延去參加嗎?」可能是因為對這件事以不感到驚愕,英二的話像是隨口問的般流暢。
「我是無所謂,但希望緒可以管得住延。」大石的話一說出來就立刻得到兒子的抗議:「我可以管好我自己啦!」是延的聲音。
「那我去準備要帶去的東西──」聲音才剛落人就消失在門邊,可能又是去哪裡翻找東西了吧?
看著那張淡藍色的邀請卡,大石微微的一笑。你們這兩個傢伙原來還有知道要回來的時候啊?不知道現在大家變得怎樣的你們,會知道那插入我們這些人之間的巨大轉變嗎?
「爸爸?」延一臉納悶的看著自家父親。
「延有什麼事情要問爸爸嗎?」大石笑了下,伸手將五官和髮型如同愛妻的兒子給抱了起來。
「媽媽────!!小守哥哥欺負我啦──────!!!」身上穿著幼稚園制服的小男孩哭著奔往被他稱為媽媽的人身邊。
「小守,你怎麼就是這麼喜歡欺負弟弟?」桃城 薰一臉正經的糾正自家兒子的行為,而孩子的爹則是一臉陽光笑容:「啊,果然是我兒子啊。」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武!」薰轉頭就是一記狠瞪,他只有這個時候才會覺得當時決定要讓小守有個弟弟是個錯誤。
「好好好,我說錯就是了嘛~」桃城 武舉雙手投降,反正他對愛妻沒輒就是沒輒。
地上除了落葉之外還是落葉,四人走著的路上拖著長長的影子。也許是沈思得夠久了,薰才決定讓自己說點東西出來:「我今天接到手塚部長的邀請函。」
「邀請函?」桃城的眉頭皺起來了下,但隨後立刻鬆開:「原來他們兩個回來了啊。」
「要去嗎?」很簡單的三個字。
桃城拍了拍薰的肩膀,「當然是要。」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薰看了看桃城的臉孔,然後又看了下小守。「小守跟你簡直是同個磨子印出來的。」連個性都是這樣該死的像。
「小韻還不是跟你一樣?」才個幼稚園大班居然綁頭巾去學校,桃城可沒有忘記當天去幼稚園接小韻的時候老師一臉正經的吩咐他不要讓小韻在學校戴頭巾。
「這可跟我無關。」輕描淡寫的一句,薰的心裡不知道是不是在盤算著回家前該不該去買些晚餐的食材。
「謝謝光臨~」原本舊姓應該是不二的人站在壽司店門口,臉上仍是那老慣例的微笑。
「周助,」河村輕喊著對方的名,「部長他們邀我們下星期去他們家。」臉上的笑容顯然是很高興那兩人回來,雖然說河村的笑在某種程度上跟周助的笑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你會想去嗎?」姓氏並沒有冠上河村的不二還是微微的笑著,臉上的表情是不是寫著『去不去都無所謂』大概只有他自己和河村曉得。
「爸爸媽媽你們要去哪裡?我也要去~」河村 勻慢慢的走了過來,雖然長相跟不二是一模一樣但個性好像不太相同。
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小勻,你不要給爸爸媽媽添麻煩啦~」河村 實有些頭痛的喊著自己弟弟,雖然他知道自己一定罩不住他。
「小實,這沒什麼關係啦,」不二微笑的摸了下兒子的頭,「這一次媽媽會帶你和小勻一起去喔,對不對,阿隆?」說完轉頭看向河村像是為了得到保證。
「是沒錯啊。」河村的笑容在有些寒冷的秋天顯得很溫暖。「走吧,我們也該進去了。」
不遠處的公園晃過兩個人影。
「慎,我們就不能休息一下嗎?」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純臉色看起來很蒼白,「我快跑不動了啦…」
「不行,你還有五圈。」手塚 慎在管自家弟弟的方面活像是他老爸以前管媽媽的樣子。
十一年前他們結了婚,或者說終於有了法律上的約束。
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來看他們和早已結婚是沒有什麼兩樣的,連戒指都戴了,雖然他們兩個總是辯稱說那是裝飾品。
然後,慎出生了,再來是純。
日子過得很平凡,就像是不斷流動的溪水般的讓人感到和順及舒服。
龍馬在廚房忙著將剛煮好的馬鈴薯剝皮,而此時電鈴聲卻響了起來。「啊,」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國光!你去幫我開一下門好嗎?」在同一時間內傳來的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小不點~你對部長的稱呼還真是親密啊~」
不好的預感湧上,龍馬面色鐵青的轉過身:「菊…菊丸學長?」
「他現在已經不姓菊丸了。」手塚的手很俐落的將菊丸給扯到一旁,「純上哪裡去了?」顯然是不太放心小兒子,雖然問得像是隨口。
「跟他們兩個的孩子下去玩了,」龍馬回答得很順口,但看到手塚嚴肅的表情後開始了笑:「放心啦,慎會好好帶他的。」
「我請問一下啊,你們家大兒子有沒有帶過幼稚園小孩?」桃城將手靠在牆壁上,臉上的表情像是在慶幸終於擺脫了兩個活力充沛的兒子。
「乾學長會負責的。」薰講得很平淡,但最前面那三個字還是引起了桃城的注意。
「你見到乾學長了?」乾在桃城的心中似乎永遠都是頭號大情敵。
「他在樓下充當保母。」不二的話很簡單。「因為我剛剛也把我的孩子託付給他了。」臉上的笑容依然是無敵的溫柔兼城府深沈。
「不二,不是我說,你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止去惡整人。」不知道是由誰說出的話,但可以得知的是它得到了眾人一致的同意。
「小不點你的馬鈴薯泥是不是放太多奶油了啊?」
「再吵的話就不要吃!」兩隻不同種類的貓的爭執似乎只是為了奶油。
「他們兩個就算長大也沒有改變太多嘛。」喝著茶,乾講得很平順。而那兩隻貓的主人一個是不以為然的聳了下肩,另一個是老慣例的苦笑。
「不過老實說,看到一個十歲小孩子的臉板得跟手塚國三的時候一樣感覺還真有趣。」不二的笑容在一瞬間變得很刺眼。
「…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整天都微笑得像是面部神經抽筋也很了不起了。」暗處冒出這麼一句。
在不二和對方之間發出閃電之前一秒,大石很認命的當起和事佬:「來,誰還要喝茶?」
「基本上,到底是大家變得太多還是我們都沒改變呢?」不知道是誰說出的話,聽起來很像是嘆息。
「每個人都變了吧…希望這不會對我們之中的相處產生太多的影響。」乾這樣的說著,他的笑容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
「真是可惜,在黑暗中你的反光招數沒有辦法派上用場。」手中拿著已經喝掉一半的香檳,不二笑得完全不像他平常的樣子。
「爸爸,媽媽他怎麼了啊?」小實疑惑的問著河村,卻得到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回覆:「沒什麼,你媽媽只是有點醉了。」這個答案是在他撇了那一瓶已經見底的酒精濃度55%梨子酒後得出來的。
「桃學長的表情看起來好好玩…」可能也有幾分醉意的龍馬瞇著眼睛看著面前正被(前)海堂緊抓不放的桃城,站得已經不太穩的身子在稍微往後一傾斜後立刻重心不穩的往後方倒下。
「龍馬!」有些軟軟的身子倒進了手塚的懷中,龍馬雙眼微瞇的看著手塚,他的聲音裡帶了點責怪的意味…是不是…?「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喝太多酒的嗎?」語氣裡除了責怪之外還有不捨。
「我不是故意的嘛…」聲音中帶了點撒嬌意味。
「乖,該去房間休息了。」像哄小孩的聲音,要不是也帶有點醉意的話,(前)菊丸應該會很有興趣觀賞這兩人的互動模式。
「我們…也該回家了吧…」一個不知名的聲音低語著,也意外的得到所有人的同意。
不是四個人一起就是單獨一人的背影,手塚 純趴在窗台上靜靜的看著。
「純,該睡囉?還趴在這裡看什麼?」慎穿著睡衣走到純的身邊,臉色有點怪怪的,不知道跟剛剛他在經過爸媽房間時聽到裡面傳來怪怪的聲音有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在看人嘛。」純的答案聽起來很簡單。
「去睡了。」堅持的聲音,慎和他父親最像的一點。
「好啦~」轉過身,純在慎的臉上親了一下,「哥哥晚安~」接著是跑回房間。
慎的臉在三秒鐘內竄紅,「純!」有些大聲的抱怨:「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叫我哥哥…」
手塚 慎,不論他是如何的嚴肅在某種程度上仍然是個純情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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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上步行者】
時間是否流逝的太快速?龍馬看向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後輕嘆了口氣。銀色的戒指發著藍藍的光,他和他心愛之色的結合,為什麼每一次看都捨不得將眼神給移開呢?
和大家說再見,有多久多久了?忘了啊忘了,人果然是記憶不好的生物。
「龍馬,」一聲輕輕的呼喚將他引回了現實,抬起頭對上手塚的臉:「怎樣,機票弄好了嗎?」
「我連住處都妥當了,何況只是機票?」揮著手中那疊薄薄的紙,手塚的表情不知道是因為得意還是純粹高興。
「那要去接慎跟純了?」想到了還在學校的兒子們,龍馬微笑的一句,心中帶著甜。
「這是當然的。」手塚牽起龍馬的手往著學校的方向走去,滿地的楓紅將街道染上色彩。
希望在校門口苦等父母的孩子懂得欣賞此風景。
「爸爸媽媽你們太慢了啦!」細細的聲音抗議著,但是純小小的身子還是奔向龍馬:「媽媽抱!」再來是一個可能不到四十磅的體重撞擊,龍馬差點認為自己要重心不穩。
「純你真不懂得體貼媽媽。」儘管才十歲臉部肌肉就已經僵硬得有如父親國三時期的慎冷冷的發出聲音,然後將父親原本想接過的背包給搶回來:「我自己背啦!」
「好好好,慎想自己背就自己背。」手塚摸了摸慎的頭:「爸爸今天已經處理好機票的事情了。」
「嗯?」原本忙著弄背包帶子的慎抬起頭,「爸爸跟媽媽要回日本嗎?」眼鏡下的大大眼睛裡藏著不解。
「不只是我們,慎跟純也要去唷。」龍馬說著,將純給抱了起來,在一旁的手塚眼神中帶著擔心。
「媽媽,不要抱純啦,他太重了。」慎的這句話立刻引來純的唇舌反駁:「我才四十磅耶!哪有像你那麼重!」
「我也才六十六磅而已。」慎的臉色呈鐵青。
「乖,我們要回家收拾行李了。」看到矛頭不太對的手塚連忙拍了下慎的頭,同時牽起後者的小手往著家的方向前進。
「爸爸你也該管一下純吧?他太任性了啦!」一路上還聽得見慎的抗議聲。
任性嗎?手塚跟龍馬互視後一笑。那好像是獨生子或么子特有的天分。
是啊,都是獨生子啊…兩人啊…
那年的夏天,雖然過去的像是一陣涼風卻讓人感到無法忘懷。
「我們,結婚吧。」手塚握著龍馬的手一臉認真的說出只有在連續劇裡才會出現的台詞。
「啥………?」龍馬的臉上有一大半是寫著『你在開玩笑吧?』,雖然他知道依自家愛人的個性根本不可能會開這種玩笑。
「我說,我們結婚吧。」意外的,手塚很有耐心的再重複了一次。
所以從那天起,龍馬左手的無名指上多出了一個戒指,銀中參雜著如同海般的藍。雖然那個時候其中一人還不過是個高三的學生,但事實似乎已經決定了。
他已經都準備好了,只是在等著龍馬而已。
那是因為龍馬曾對他說過的關係。『我已經等你無數次了,我已經等你無數次了。所以,這一次,你要等我。』
高中畢業那天,河村家的壽司店再度被青學校隊給霸佔。
「好不容易,連小不點都從高中畢業了。」喝著不知道從何處挖來的啤酒,桃城的話聽起來讓人只能聯想到簡單的兩個字:廢話。
「接下來你總算要跟我們一起共渡大學生涯了,決定好要上哪所大學了嗎?」將啤酒給帶進壽司店的罪魁禍首問道,貓尾巴搖啊搖的。
身後傳來河村父的聲音:「你應該帶他們去啤酒屋的。」壽司店並不是賣啤酒的地方,河村家大老的諄諄教誨雙面騎士從沒聽進耳中過。
當然這一次也不可能例外,「沒辦法,他們想吃壽司嘛。」河村臉上僅是無害的微笑。
「其實,」輕嚐了下啤酒,不太適應酒精的皺起眉:「我想要去英國讀書。」十八歲的外表下有著深沈的思想。
「真的?那部長怎麼辦?」
「你真的打算棄你老公不顧嗎?」人,真的是只要一喝醉就什麼亂七八糟都講得出來的生物。
一直保持沈默的手塚臉色看起來有些鐵青。
海堂 薰用力的打了一下桃城的頭:「講話要看對象,笨蛋。」
「呃…我頭好昏喔…」放下手中的啤酒罐,菊丸此時只覺得腦袋裡好像有什麼重金屬樂隊在裡面轟隆轟隆的響。「秀一郎…」習慣是有困難就看向自己的主人。
「乖,你喝醉了。」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主人總是看管貓的能手。雖然眾人對這點並不清楚,但在大石直接將菊丸給打直抱起後還是發出了驚嘆。他的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要回去了?」一直沈默的乾總算說出了一句,而這似乎也是事實。
「是啊,還好剛剛沒喝太多,不然連我也不能開車了。」大石的聲音留在空氣中,至於人大概已經抱著家貓走到外面去了。
比較陰暗的地方傳來強烈的咳嗽聲,眾人滿臉好奇的轉過頭去看卻看見河村一臉關心的為不二遞上據說可以緩和的綠茶。
不二難得一見的痛苦表情真的會讓人產生此生沒白活的感覺,雖然這句話很毒但實在是大多數人的心聲。
「乾學長,說吧,你這次又在他的飲料裡加了什麼?」可能是因為太瞭解校隊的人的個性所以海堂毫不考慮的問向從剛才就一直陰沈的瘋狂科學家。
「青醋第三代,我從某些來自於中南美的樹皮裡面研發出來的。」反光男的表情有些看不出的得意,可惜逃不過手塚的眼睛。
「秀一郎…我剛剛是不是聽到周助在咳嗽的聲音啊…?」跟女王同班太久的家貓在車子裡開始發問。
「沒有吧?至少我沒有聽到。」大石秀一郎,據說為了讓自己持續保持正常而養成充耳不聞習慣的人種。
剛剛是誰說現在已經過十二點的呢?
兩人步行在石磚道路上,月光將冰冷的石塊刷成銀白。
「你終於決定好了?」也許是遲疑得太久才發出的問題。
「是決定好了。」今天派對的主角仍是一臉的冷靜,除了因為少數酒精而被稍微染紅的臉。
「有什麼想要的嗎?」並不是不知道龍馬的個性但手塚還是決定這樣的問著。
「比較想要被你給帶走而不是帶你走。」兩人互視著,說話的那方笑了:「那你呢?」
「想要帶你走而不是被你帶走。」說出來的像是繞口令。兩人在湖旁靜靜的凝視著對方的眼,龍馬的眼中有著深深的依戀及…慾望。
「那麼,」執起龍馬的手,手塚將它放在唇邊輕輕的吻著:「我就如你的願,帶你去那個──你要去的國度吧。」龍馬將手給搶了回來然後主動將臉給湊近。
他們的吻在月光下顯得異常的引人注意卻又融入一切。
「唉呀,」精神似乎恢復得差不多,手中拿著望遠鏡觀察人的不二笑了下,「阿隆,我也想要那樣呢。」
「你指的是到英國求學嗎?」沒情調的壽司就算再過了一百年也不太可能會增加什麼情調智商。
「不,是這個。」不二微笑的用手指著自己的唇。
「所以部長也要去嗎?」抓著話筒,桃城的問題聽起來很簡單。
「是他要去,所以我才跟。」龍馬的語氣裡有著嚴重糾正的意味。
「你還真是囉唆。」桃城的話才剛脫出口,坐在旁邊手指纏繞著電話線的海堂則是輕說出了聲:「他只是不希望自己是被追隨者而是追隨者吧?」身上只裹著一件浴袍的海堂,黑髮像是剛洗過般的還在滴水。
龍馬赤裸的雙足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一片落櫻飄下,下意識的用口輕輕咬住。
甜味。
手塚走了過來,「櫻花不是拿來吃的。」嘴巴這樣說,但自己卻用口接過。
「你還不是差不多。」接過手塚手上的衣物,龍馬的聲音中有著抱怨,手塚本人則是毫不在意的將花瓣給吐掉:「老實說你的嘴唇還比它甜多了。」話講得很誠實。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找個自己想問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出國的時間要到了。
「事實上,是的。」將臉湊進,親吻。
這一次的派對據說是送行用的。
「我會想念你們的。」手中抓著少了一半的啤酒罐(多半是從菊丸的手中搶來的),大石這樣的說著,「少了你們這裡應該會變得很安靜吧?」
「不,只有在少了桃學長和海堂學長的時候才有那種可能。」龍馬的手指著醉到快要開始耍酒拳的桃城。
不知道是誰對著門外大喊:「有哪位善心人士願意將那個發酒瘋的的桃子給趕出去嗎?」在同一時間內,已經覺得那傢伙太吵的手塚和海堂不約而同的拎起桃城的領子就將他給扔了出去,之所以不同的地方是海堂有出去陪他而手塚沒有。
「老師,感謝你這次的幫忙啊。」河村父的慣例感謝。
「我還沒升大三。」這種對話在河村家的店裡似乎不斷的重播。
「不管怎麼樣,你們一定要寫信來報告喔,不然別怪我殺到英國去找人。」跟不二臉上的微笑比起來的話,他的語氣跟內容足以讓昔日網球部內的膽小鬼們不寒而慄。
可惜在場的人全部都不是那樣的料。
「算了吧,我知道你不會願意去浪費那個錢的。」
接著,接著,他們就離開了。
一陣磅啷的聲音逼得龍馬神智清醒,他睜開眼,只見手塚也是一臉的不解。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希望這只是隨口一問,但是從手塚的臉色就看得出來他知道發生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純把媽媽放在桌上的盤子給打破了。」聽慎的語氣好像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但聽的人似乎不這麼的想。
「社區十圈,現在去。」手塚臉色鐵青的一句。
「十圈太多了啦~!」純的聲音就算是抗議仍是輕柔的細,旁邊的慎用力的拉著他的衣服示意純安靜。
「再吵的話再加兩圈。」年輕時代的習慣就算是長大了也仍是改不過來,要不是龍馬用力拍著手塚的肩示意他適可而止的話今天純應該會跑到虛脫吧?
直到純嘟嘟嚷嚷的走出去外面,龍馬才彎下腰低聲的對正準備離去的慎交代事情,只見慎臉色可能比自家父親更為鐵青的點了點頭。
心不甘情不願的跑著,直到後方有腳步聲跟上純才抬起頭:「慎?」看到自己哥哥出現在旁邊時差點傻眼。
「我只是很久沒練跑,偶爾想活動一下而已。」即使自己是自願跟來,慎在這時候也不會是個誠實的孩子。
「你對孩子越來越嚴格了。」趴在椅背上龍馬這麼的一句,被指稱者則是不在意的聳了下肩。
「我不承認。」用力將對方的身體從椅背上拉下來,親吻。
「孩…孩子會看到啦…」很努力的想掙扎卻逃不太掉。
「慎早就被你給支出去了,你當我剛剛沒有聽見啊?」手塚國光,前青學的某校隊部長,在某些時候,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用神來形容。
當一件事情的開頭就是這個樣子的時候,你實在無法將它再化為完美無缺。
所以,當四人回到日本,能夠在街道上享受只有四人的天倫之樂(雖然在英國似乎也很常)的時候──一個好像聽過的聲音,插入。「唷,這不是(前)青學的隊長手塚嗎?」手塚抬起頭,仍然是燦爛燦爛的跡部女王樣搭配著亮光閃閃的背景。
「國光,你認識這個人嗎?」SKIP,這是在龍馬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單字。
「不認識。」三個字,看來手塚似乎也很想帶著孩子及龍馬逃離這個地方。
跡部在瞬間變身為要爆發的火山。「你們…」接著是一個小孩的聲音:「媽媽──爸爸不給我買新的網球拍啦。」爸媽的習性果然會遺傳給孩子。
「小步乖喔,我等一下就要你那個吝嗇鬼爸爸買。」看著那個長相百分之百COPY自忍足的孩子,龍馬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景吾寶貝,你說誰吝嗇啊?」忍足的聲音傳了過來,懷中抱著一個標準的跡部翻版。
「除了你還有誰呢?侑士親愛的。」明明是指責對方語氣卻親密得嚇死人,手塚再度確認自己不瞭解冰帝成員的腦神經構造。
可能他們也不會知道了,因為龍馬已經趁這個機會拉著手塚和正在發呆的慎和純走向對面據說人很多的商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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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at first time】
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當河村在照料其實不會吵鬧的兒子時,正代表了不二女王又開始了會令自己的雙手傷痕累累的打毛線。這其實是個壞習慣,因為他完全不會打卻又喜歡在一個星期內打出一件毛衣。
又一次的被扎到,知道繼續這樣下去只會讓河村再為自己心痛一次而停了下來。突然之間,一種味道在不二的口中蔓延,那是一種想吃東西的渴望。
不二放下了手中所有的東西離開起居室。
當冰箱被打開時一股寒氣迎面撲來,不二感到不太舒服。冬天不是個打開冷藏庫找東西的好季節,他想。接著意外的發現他正在裡面尋找著香草冰淇淋的蹤影。
吃驚的用手摀住自己的口,轉頭看向窗外,但隨後又將視線轉回還在冒著寒氣的冰箱。
不會吧?
香草冰淇淋的味道正在他口中蔓延,甚至感染到了他之前才喝進口中的水。
不二的臉上出現了極為異常、而且看起來簡直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當他走回去起居室時,河村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但隨後又輕手輕腳的將兒子給放在床上小心不吵醒他,也許是出自天性讓他知道此時的他有遠離兒子的必要。
不二用力的抓住丈夫的手將對方給拖到走廊上,力氣之大到可以讓人清楚的明白雖然他是小實的媽,但不代表他是個女人。
深呼吸,吐氣,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沒有太多差別:「阿隆,我想要吃冰淇淋。」
「……周助,你感冒了嗎?」也許是因為不二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太怪異所以河村才會這樣想,呃、他是個好人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
「不,阿隆,我是認真的。」似乎跟對方問的話完全扯不上關係的回答,「拜託,出去幫我買盒香草冰淇淋,如果能的話最好有加薄荷,還有別忘了買巧克力米回來。」
接著河村知道的事情是自己被不二裹在大衣和情人圍巾(昔日的青學天才不二周助織)裡然後被推了出去。
「河村你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買這種東西啊?」意外在商店碰面的乾不解的指著河村手中的東西,這不是冬天的食品吧?
「周助他說他想吃。」老好人的微笑永遠都不會改變。
「………」乾無言的用手按了按那盒有加薄荷的香草冰淇淋,「你要不要帶他去醫院檢查看看?」青學不二的胃雖然可以說是銅牆鐵壁但也不是那種冬天會想吃冰品的品質就是了。
「檢查什麼?」雖然愛妻的神色看來有些怪異但也不至於到去醫院的程度吧?
這人真的是遲鈍到無可救藥。
「……………難道你就不認為不二可能懷孕了嗎?」雖然教科書上都說孕婦會喜歡吃酸的但不二不是雌性也不是人所以不算。
壽司店主人SHOCK。
不二,你當初為什麼會挑中河村…這果然是青學網球部永遠的謎。
「阿乾問你說我是不是懷孕了?」幸福躺在床上吃著河村端來的冰淇淋,不二周助心情大好中:「他只是在青醋模式而已。」說完後又不知足的舀了另一匙。
「為什麼是青醋?」河村家的家規是女主人才有資格回答及下命令。
「別理他,只是孤家寡人心態發酵而已。」原本想要用來用力揮動的手將碗遞到河村面前:「阿隆,我還要。」
「好。」在微笑回答的同時還不忘幫兒子調整坐姿,而那個連特撤都不用下就可以賴在床上的人則是瞇著眼看著兒子。
「小實要當哥哥囉~」只有在碰到家人才會出現的柔柔微笑在不二臉上浮現:「要好好照顧弟弟喔。」
河村家(由不二周助充當女主人的家庭)的傳統是大的要照顧小的。
「好~」連回答的笑容都跟他老爸一樣。
「所以周助你又要有小寶寶了啊?」懷中抱著尚未滿一歲的小兒子(他們叫他延延),大石英二一臉好奇的看著臉上寫著幸福兩字的昔日同窗。
「是啊,小實一定會照顧好小勻的。」明明孩子都還沒生就已經命好名,不二,你真的那麼想生嗎?
雖然知道愛妻有時候就是挺不講理,但總是覺得這樣的妻子就是可愛的象徵的河村似乎尚未發現自己已經不正常了。不過河村老兄啊,你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不知。
「河村前輩是不是被不二前輩給感染到了啊?」雖然已經是爸爸但不代表會照顧孩子的桃子出聲。
「有時間猜那個倒不如來幫我照顧小守,嘶──」已經嫁為人婦的桃城薰冷淡的敲了自家丈夫腦門一記。
「阿隆你不覺得家裡又多出一個成員是件累人的事情嗎?」一直到現在還保持單身的乾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不二的眉毛高高的挑了起來,他抓起河村的手臂然後讓它們環繞自己。
「不,只要周助覺得無所謂那麼所有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河村家家規:就算家中有一打以上的孩子,只要男女主人仍然愛著彼此那什麼都不重要。
「周助和阿隆他們好幸福喔…」大石英二用著期望的眼神看向昔日的飼主:「秀一郎──」
一直端坐在一旁的乾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只有他是孤單的。將所能收集的光給集中到背後,乾走到門口試著找到自己的鞋子。
「阿乾你不坐久點嗎?雖然已經八點多但你明天應該不用上班吧?」一直坐在(前)菊丸身旁的大石這樣的問道,當然他並不瞭解此時他所在的位置在乾的眼中有多麼的刺眼。
「不了,我想回家休息。」已經在門外的乾把門給關上。
你們這樣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只會讓我顯得更孤單而已。所有的光源集中到背後,鏡片明亮度已經到達可以當手電筒的MAX程度的人準備要回家了。
乾貞治,愛妻逃家已久而且還不知該上哪找起的已婚貴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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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rth Control】
某天,在發呆時聽見愛妻與昔日隊友的對話。
「乾前輩家的孩子都是喝什麼的啊?」
「不是乾汁嗎?」
答案其實很簡單,他們喝牛奶。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奶粉泡的,而是觀月在慎重思考後才挑選的特級牛奶。
不過青學的人都很懷疑說這跟那個究竟有什麼關係就是了。
「初說過這是最好的,而我看不出這究竟有什麼不好。」
真希望你在當初長子被其餘幾個好奇心特強的小鬼拉扯時也這樣講,阿乾。雖然(幾乎)眾人都相當疼愛的次子誕生是因(實在是看不下去的)大人要求,但放任長子被(妻子認為是因當的)一群小孩五馬分屍,這實在不是個好爸爸應當有的行為。
當初,美好的當初,他們剛結婚度完蜜月,(已經成為愛妻的)觀月意外的宣布懷孕的消息,還有令人興奮的待產,以及某人百分之百確定長子長得會像爸爸的宣言。
好像是兩人世界的夢還沒過完,你卻早該醒了一般。
當然了,眾小孩見到新生的遠矢的那天下午並非美夢,而是惡夢。
(獨屬於孩子爸媽的惡夢ˇ)
「好可愛喔,借我抱一下好不好?」
「讓我抱啦讓我抱啦,慎你每次都這樣!」
「我說不准就是不准。」手塚家長子(也稱太子)慎面不改色的將仍想抗議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弟弟(手塚家小王子)純從可接觸到搖籃的範圍拖到沙發。
(眾人安全度加二十點。)
「小小不點又被慎給抓到啦?」其實也在搖籃旁看初生的嬰兒的大石家女主人吃笑道,而被點名者的母親則是不滿意的挑起右眉。
「純長得像我不代表其他的也像,菊丸前輩請好好思考孩子們也有自尊心這回事。」儘管說得頭頭是道雀時常將對手逼到懸崖的手塚龍馬顯然沒想到以身作則這個問題。
「可是小不點的孩子不就是小小不點嗎?」
貓單純的腦袋裡裝不下第二個念頭。
「換我了啦,這樣不公平!」
「哪有,明明是換我!」
「是我才對啦,哥哥你看他們都不讓我…」
「大家,就讓小悠一下嘛。」
「……」
純心有不甘的瞪著河村家的實。明明就都是哥哥怎麼差這麼多?慎你不公平!
總是抱怨自家哥哥不夠意思的手塚次子,從未察覺不叫前者哥哥的自己就是讓對方決定一輩子都不偏袒自家人的罪魁禍首。
不管,我也要去玩遠矢啦!
打定主意的第一動作就是衝往現場。
乾家的長子在出世後的第一個月(莫名其妙的)成了父親隊友們的孩子的玩具。
(耐力增加十,報復心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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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乾,你們再不生下一個的話,這一個會被孩子們給玩死的喔。」
「啊?」對於幼兒的舉止完全缺少資料而無法預測下一步動作的科學家呆滯中。
一旁的觀月則是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這難道就跟你無關嗎?」
幾個月後…
「初…我們再生一個好不好?遠矢需要同伴。」
「你在給我說什麼…」話還沒罵出口人已衝到流理台旁。
恭喜了,這是晨吐。
觀月初,新婚尚未滿一年卻已愕然發現自己即將成為兩個孩子的媽的事實。
好啊你,乾貞治給我記著!